他雲淡風輕的聳聳肩。
「還好我的實力也不止這麼一點!」
話音落下的瞬間,岩鬼魁梧的身影已自身前浮現。
「吼!」
氣勢高昂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擂台。
甫一出場。
岩鬼便舉起雙手,無數土元素化作肉眼可見的土黃色光流,爭先恐後的匯聚到雙掌之間。
瞬息間。
一顆巨大的岩石就憑空凝聚而出。
岩鬼隨後咆哮一聲,用力投擲出手中的巨石。
爆石!
巨大的岩石如炮彈般飛速砸向魔穴蛛和石化蜥蜴。
兩頭寵獸匆忙閃躲,避開襲來的巨石。
正當它們準備繼續衝鋒時,落地的巨石卻猛然爆炸開來。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傳遍整個擂台。
狂暴的衝擊波挾著碎石朝四面八方席捲開來,瞬間淹沒了魔穴蛛和石化蜥蜴。
頓時間轟然大作,煙塵四起。
等到煙塵被狂風卷散。
原地已然多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魔穴蛛和石化蜥蜴一動不動的躺在坑洞中央,遍體鱗傷,渾身猶如破破爛爛的抹布,儼然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觀眾席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神色獃滯的看着這一幕,只覺恍在夢中,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謝夫人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絲毫不給宋明憐反駁的機會。
宋明憐見他並不領自己的情,氣得直跺腳。
哼!
等她的計謀成功,自己成功成為了太子妃之後,謝大人又如何?誥命夫人又如何?
還不是得通通乖乖的跪著她腳下稱臣。
和宋明憐一般不壞好意的還有謝芸,宋懷清一輩子不是最在乎家風清白嗎?那就讓他最得意的女兒墮入深淵,讓他成為整個長安城的笑話吧。
宋靈樞畫著那伶人妝的時候,沈曄椋便來向她轉述聽宮打探到的消息。
謝芸和宋明憐怎麼也不會想到,宋靈樞早已洞悉他們之間的陰謀,宋靈樞狡黠一笑,活像那小狐狸。
「我聽說午後淮南王帶著妾室林嫣也來賀壽了!你不是素來和那林嫣不對付嗎?不如我們來玩個好玩的遊戲?」
沈曄椋總覺得宋靈樞這樣壞笑著,像極了嘉靖太子。
沈曄椋知道宋靈樞這是肚子里又有壞水在冒泡泡了。
世人都以為搗葯仙子妙手仁心,起死回生的事情已然傳遍了全國各地,就連那鄰國異域的商人也略有耳聞。
素手千金扣玉經,蠻荒祝由數仁心的詩文傳遍大江南北。
民間的老百姓已然將宋靈樞當做那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甚至有人將她的畫像掛起來日日燒香叩拜。
然而只有沈曄椋知道,這娘們可不是什麼好人!
他在心裡替林嫣和宋明憐默哀三秒鐘。
很快宋明憐的伶人妝便畫好了,她處理好這些事情,便要換上戲服出去。
裴鈺見那薛若已經傷成了那樣,可這邊仍然敲打起木蘭戲的調子,心裡便猜到了八九分。
然而等宋靈樞出來的時候,繞是裴鈺也驚了神。
那台上人一襲紅衣手握長劍,既有木蘭英剎之姿,也不乏女子陰柔之美。
光芒萬丈的是她,皎若明月的也是她。
她是太陽花常開不敗,也是曇花夜半一現。
裴鈺心中陡然一緊,他知道,他這是害怕了,害怕自己讓這麼多人看到她的光輝,他怕自己終有一日會留不住她。
台上的人吱吱呀呀唱著戲詞:
「殺伐陣雲密布,紅纓獵火,惹天命誰主?
……
膩粉下塵土,行規百弊,縱是棄之又何如?
……
我見朔風吹拂,我見胡騎報復,都化作一劍出。
……
拋擲前生如故,洗凈明珠,不屑榮辱。
……
身陷百戰桎梏,旌旗凋卒,滑簪仗劍除。
……
何懼生死長物,一往前無。」
台下的人也是各懷心思,宋靈樞唱完便向薛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行了個禮,「晚輩恭賀老夫人壽誕之喜!以木蘭遙憶當年老夫人的風姿!小小心意,只博老夫人一笑!」
「好好!」薛老夫人開懷大笑,一把摟住身旁的薛若,薛若也沖她做了個手勢,老夫人誇了一句,「你這丫頭是個好的!」
宋靈樞又在老夫人面前說笑了好一會兒,戲台上已然換了伶人繼續唱著八仙的故事。
宋靈樞這才得空下去卸了這身行頭,裴鈺也找了個借口尋她而去。
那頭蕭從安已經在廊下等了宋靈樞多時,他看不見台上宋靈樞是何等的風姿,然而他見元季一言不發的反應,便已經能猜到幾分了。
大概靈樞她,此時此刻是美極了。
「宋大人今日可還安好?」
蕭從安笑容和煦,宋靈樞一見他,便什麼憂愁都忘到了腦後,趕緊跑了過去。
「蕭大哥!」
宋靈樞跑到他身旁,探著腦袋左右看,見元季並沒有在他身邊,有些好奇道:
「元季呢?他怎麼沒跟著你?」
「是我讓他離開的,我有些話要講與你聽……」
宋靈樞聞言便緊張起來,她能感覺到自己胸膛里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你、你說……」
蕭從安怎麼也開不了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
「罷了!我不過是……想你了……」
蕭從安說完這話,耳根子都紅了起來,宋靈樞見他這樣的模樣,便知道他這話是發自肺腑。
堂堂七尺男兒,在她面前紅了臉。
「蕭大哥剛才有沒有聽到人家唱的木蘭戲?」
宋靈樞有意替他解圍,將話題繞了過去,蕭從安會心一笑,「這是自然,可惜我瞧不見,不然便可見到靈樞到底長什麼樣子。」
「你這眼睛大概是毒血瘀滯,等解了這毒自然便好了!」
「不過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啦!」宋靈樞有意和他玩笑,「我可是出了名的貌若無鹽,到時候可別被我嚇跑了!」
「不會……」
蕭從安又揉了揉她的腦袋,「靈樞怎樣都是最好看的……」
兩人的對話舉止全部落在了裴鈺眼裡,他站在轉角處,身子已然氣的發抖。
好一個郎有情妾有意!
小姑娘說自己貌若無鹽,她若是貌若無鹽,還讓外面那些胭脂俗粉可怎麼活?
在裴鈺眼裡,小姑娘這是真心喜愛那定遠侯了,所以才會這般介意自己的相貌!
誰又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學那小人蹲牆角偷聽?
蕭從安自胎中所帶胎毒,為了加強體魄,也是自小習武。
再加上失明的緣故,他的聽力奇佳,所以自然知道嘉靖太子站在那頭。
蕭從安亦有私心,刻意問道:
「太子殿下似乎待靈樞很……特別?」
宋靈樞不知他怎的說起了這個,先是一怔,很快便釋懷一笑:
「太子哥哥待我不同,我自然也待他不同,他以帝王家少有的真心給我,我自然也坦誠相對,蕭大哥能明白我的話嗎?」
蕭從安笑而不語,他能清楚的聽見那頭嘉靖太子原本狂躁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麼一丁點真心!
裴鈺握緊了拳頭,深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蕭從安不知怎樣和宋靈樞開口,他是男人,自然能明白嘉靖太子的心思。
靈樞未經人事,只以為太子殿下是將她當做妹妹,可若是他日知曉對方的心意,不知道是否會嚇一跳。
以嘉靖太子的權勢,還有他對靈樞的執念,若是靈樞對他並無這樣的心意,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西寧城。
漫天硝煙瀰漫,氣吞山河,猛如怒龍噬天。
滾滾狼煙之下,金光撞擊聲震耳欲聾,隱約能夠看到閃爍的黑甲。
侵染在鮮血中的斷戟殘劍。
空中。
血霧索繞,孤鳥扶搖直上。
地面上,殘屍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放眼看去。
整個西寧城仿若是人間煉獄,上古修羅場。
除了死亡,再無別的其他。
帝舟之上。
姬發一直關注著城下大戰,直到此時此刻,他依舊沉浸在震驚中。
不禁感慨道:「所有人,低估了楚帝。」
「也低估了楚國的軍事實力。」
大戰至此。
西周兵馬死傷無數。
姜,魏,燕三國亦是損失慘重。
楚軍雖有傷亡,卻是越戰越勇,眾士兵已經發到癲狂的狀態,恐怖如斯。
他們彷彿行走在死亡中的修羅,每一個人身上都縈繞着無窮的殺意,遮天蔽日。
彷彿,擇人而噬的魔神。
而白起,岳飛,李靖,冉閔四人一直是雲淡風輕,沒有絲毫壓力。
即便是面對神威候,龍格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