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聽不見呢。
他是不是誤會一輩子,對她冷漠一輩子呢?
。 嘩!
人群嘩然,有人小聲道。
「七千五百兩買個奴隸,這人是不是瘋了。」
「可不是,兩千兩我都嫌多,有這錢,去花樓包下花魁也夠玩兒上幾夜了。」
「這算啥,去年的時候,有個女的,花了五萬兩買了個奴隸,當時,整個奴隸市場不比這還震驚。」
擂台上,大腹便便的老闆自然聽到了擂台下議論的聲音。
想起一年前,他被一個女人用兩張以假亂真的銀票騙走了一個奴隸,他就恨得咬牙切齒直嘬牙花子。
五萬兩啊!所有人都以為他賣出了奴隸市場開市以來,最貴的奴隸,殊不知,那個該死的女人,給他的竟然是兩張假銀票。
不過,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心心念念要一雪前恥的那個女人,此時就站在擂台下,等著在坑他一次。
什方逸臨聽到五萬兩買個奴隸這事,就知道,他們議論的是顏幽幽。
遂看向她,小聲道:
「你在這奴隸市場,也算是出名了。」
顏幽幽低眸一笑,也小聲道。
「要是讓他們知道,那五萬兩銀票是假的,我的名氣是不是更大。」
什方逸臨一笑,眼裏全是寵愛的眼神。
看的一旁的幾個單身狗不約而同的把眼睛往別處看去。
這夫妻倆,也是夠了,在黑市這種地方,還能情意綿綿。
最終,魅影以七千五百兩買下了那個丑奴。
只是,接下來胖老闆的騷操作讓眾人頓時跌破了眼鏡,只見胖老闆身後,一個一身青衣大褂書生模樣的男人上台。
拿起魅影給的銀票左右看了看,隨即點點頭道:
「銀票是真的。」
有了那人一句話。
魅影和胖老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什方逸臨見魅影拿到了那丑奴的賣身契,轉身便擁著顏幽幽走出了奴隸市場。
幾人一路沒停走到了一處茶樓前,顏幽幽回首,看着身後那個遠遠的跟着他們渾身沾滿血漬,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奴時,眉頭皺了皺。
「我累了。」
她抬眼看向什方逸臨。
什方逸臨也看了眼那丑奴,自然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走吧,進去歇歇腳。」
「嗯。」
一行人進了茶樓。
茶樓的夥計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見進門的這幾位一個個器宇不凡,尤其是見到打頭的什方逸臨,一看就是個矜貴的主兒,忙迎了上來。
季連玄上前,伸手擋住那往前湊的夥計,手心往上一翻,一錠銀子遞到了夥計面前。
「雅間,僻靜的,我家主子不喜歡被打擾。」
「是,是。」
夥計一看到銀子,兩眼放着亮光,滿口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下來。
黑市的人就喜歡這樣的客人,不用廢話,拿銀子,只要銀子到位,管你多少無理要求,絕對給你辦到。
自然,也沒有人敢在黑市的地界上提無理要求。
夥計帶着一行人要上樓,卻被身後一聲怒斥停住了腳步。
只見另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正對着丑奴呵斥。
「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不看看,這麼乾淨的茶樓是你能進的地兒嗎?」
一旁,於副將冷哼一聲。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這是我家主子買的奴隸,怎麼?不能進嗎?」
那個夥計一聽,明顯愣了一下,瞬間又換上一副笑臉。
能來黑市買奴隸的,非富即貴,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
「能進,能進,自然能進。」
「幾位,雅間請。」
他弓著身子,謙卑又低三下四的樣子,真是討打的很。
於副將攥了攥拳頭,在孫副統領的拉扯下,跟着上了二樓。
二樓的雅間里,幾人分身份落座,魅影把那個丑奴帶了進去,然後讓丑奴看向顏幽幽。
「丑奴,這就是你的主子,從今以後,你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那丑奴佝僂著背,砰地一聲,對着顏幽幽的方向跪在地上,似是臣服。
眾人倒是沒在意她這一跪,只是,你這認了主,倒是說句話啊!竟連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於副將是個直脾氣的人,見那丑奴連個屁都沒有,便粗著嗓子道:
「我說,你主子救了你,你怎麼連個話都沒有?」
丑奴低頭,無悲無喜,無聲無息,就像是沒有任何情感的冰塊兒一樣跪在那兒。
「這,怕不是個啞巴吧!」
於副將看向王爺和王妃。
「怎麼可能是啞巴,她在台上搏殺的時候,可是有聲音的。」
話少的曹參軍也覺得納悶,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主子,她不應該是感恩戴德嗎?
顏幽幽嘆了口氣,沒說話。
她本來想,等找了機會,利用催眠術看看能不能讓丑奴想起是被誰賣進黑市的,現在看來,有些困難。
「魅影。」
「屬下在。」
顏幽幽從醫包里拿出一枚丹藥和一包生肌止血的藥粉遞給魅影。
「把這葯給她,順便跟茶樓的夥計買身舊衣服,讓她穿上,我只給一盞茶的時間。」
「是。」
魅影看向丑奴。
「起來吧,跟我來。」
那丑奴依舊不說話,沖着顏幽幽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跟着魅影出了雅間。
「你真的打算留下她。」
什方逸臨眉目冰冷陰沉的看了眼離開的丑奴。
顏幽幽沒有點頭,但拿出了那丑奴的賣身契。
「我只是好奇,她既然是皇宮暗衛營刷下來的人,為什麼會被輾轉賣到黑市,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隱情?」
夫妻倆相互對視一眼,一個不再問,一個也不再說。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到了,什方逸臨和顏幽幽相繼起身,季連玄打開雅間的門。
門外,魅影和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男裝的丑奴一左一右站在門口。
那丑奴,雖然不再是衣衫襤褸,渾身血漬,但那腫脹的眼睛,從額頭到下巴,一塊青,一塊紫。
即便是洗了臉,也看不出她此刻的真實容貌。
顏幽幽拉住什方逸臨的胳膊。
「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着,轉身又回到剛才的雅間,隨手關上了門。
什方逸臨不說話,一臉冷峻矜貴的站在雅間門口,一動不動。
不多時,雅間門被推開,眾人回頭看去,頓時愣在原地。
。 蕭寒崢知道莫清凌不是那種會貪別人功勞的人。
他沒有假意推脫,拱拱手,「是!」
要是換成那位知府得到方子,肯定會親筆寫,獻上去還會說是他自己無意中發現的。
絕對將他們夫妻的功勞故意忽略抹掉,然後等時機順便將他們兩人也抹除,不留後患。
所以由正直的莫清凌來做這事,最好不過了。
蕭寒崢當場就將方子和來源寫清楚,遞給了莫清凌。
「大人,我這會正好無事,要不就從今天開始教人製冰吧?」
這會知府的人和吳大少,應該已經在去村裏的路上了。
莫清凌也是個辦事效率極高的人,「可!」
他接着親自寫了一份密奏,夾着蕭寒崢寫的方子,附上幾塊對方帶來的硝石,讓人立即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完了又立即讓縣衙的人,寫了公告出去。
表示蕭秀才會在縣衙這邊免費教人製冰,想學的都可以過來。
蕭寒崢早上來縣城時,給幾名小乞丐每人幾個銅板,讓他們盯着縣衙這邊。
只要貼出告示來,就讓他們立即在縣城裏宣傳開這事。
於是很快,一傳十十傳百,縣城裏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免費可以學製冰這件事。
很多人好奇之下,紛紛跑去縣衙看。
當看到夏天真的能制出冰,很多人大呼神奇,也開始跟着蕭寒崢學。
有人純粹是湊熱鬧,有人卻有了想要賺錢的心思。
另一邊,村裏。
時卿落正給修作坊的村民們,煮了冰鎮的綠豆湯。
剛倒給大家喝,就見吳大少帶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在場的村民見到吳大少又來了,一個個端著碗站起身防備的盯着。
今天大郎去縣城了,他們可不能讓他媳婦被欺負。
吳大少看到這些村民防備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些人真是愚不可及,他也懶得計較。
他看向時卿落,一副趾高氣昂的道:「時卿落,這位是知府大人派來的師爺,你還不快過來拜見。」
時卿落挑眉,「我想問一問,師爺是幾品官?百姓見到要拜見,是誰規定的?」
得罪了吳家,也等於得罪了他們背後的知府,所以她沒必要多客氣。
再說,一個師爺而已,還讓人拜見,也不貽笑大方。
原本面帶笑容的師爺,笑容僵了僵,眼中露出不悅。
這村姑真是無禮。
不過想到今天要辦的事,他還是忍着性子道:「倒也不用拜見了。」
他又道:「不過我奉大人之命,今天特意有事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