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一大家子是高知縣、鄧氏、高雲磊與當時的「高月娥」。
如今,只剩高知縣與婉容二人。
這也算是,物是人非了吧。
今日高知縣故意說「聽聞靜香樓飯菜美味可口,特意前來嘗嘗」,也算是變相的為靜香樓撐腰了。
宋靜書笑著搬了凳子過來,招呼他們先坐下,「已經沒有位置了!外面還排著長隊等著呢。還要勞煩大舅舅你們先坐一會兒,有位置了才行呢。」
高知縣看著裡面坐滿了人,連一個空位都沒有,便點頭說道,「那是自然!」
有顧客見高知縣還在一旁等著,便加快了速度,爭著要將自己的位置留給高知縣。
可高知縣卻是大手一揮,「我們來得晚!還是讓外面的人先用飯吧!」
宋靜書暗地裡點頭,覺得高知縣為人當真是不錯。
可婉容已經到了孕晚期,不能一大早還空著肚子。於是宋靜書特意問了她喜歡吃什麼,親自端著盤子出來,放在了櫃檯上,讓婉容坐在櫃檯旁吃早點。
見宋靜書如此貼心,高知縣心下也很是欣慰。
得知宋靜書贈送給顧客的是滷肉與瓷碗,甚至還有羊肉湯,高知縣也有些愕然。
「靜書,今兒怕是你只賠不賺吧?」
霸情悍將 「大舅舅,今日是靜香樓重新開張第一日,留住顧客最重要。」
宋靜書壓低聲音。
得知飯香樓用了兩日功夫,就迅速的將裡面重新裝修好了,也拼勁了全力、要在今日與靜香樓一爭高低后,宋靜書便打了這麼一個主意來。
她今日並沒有將飯菜價格壓得很低,幾乎都是原價收取,但額外贈送東西。
不得不說,這招倒也聰明。
滷肉和羊肉湯、還有這瓷碗雖貴,可卻也不是天天贈送。
只要留住了顧客,顧客們卻是天天上門,日日消費的啊……
高知縣恍然大悟,看向宋靜書的眼神滿是讚歎,「不錯不錯!你這丫頭的頭腦果真聰明,是個機靈的!」
而飯香樓,這兩日幾乎上到掌柜的、下到小二更是緊張兮兮的,就連他們家那神秘的老闆都來了寧武鎮,可見也是十分忌憚靜香樓重新開門營業啊。
因此,他們也鉚足了勁兒,要在今日與靜香樓爭高低。
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死。 飯香樓得知今兒靜香樓有神秘禮物贈送顧客,可直到今日也沒能打聽出來,究竟是贈送什麼樣的禮物。
於是,無奈之下他們只能特意將價格壓低。
甚至,可以說今日飯香樓的價格,是自從開門以來最低價格。
可惜,進門的人仍是寥寥無幾。
即便是有進門的人,剛剛坐下還未點餐呢,就聽到門外傳來行人的議論紛紛,「哎呀!周少奶奶當真是豪氣啊!今日這麼貴重的禮品,怕是得去不少銀子吧?」
「可不是么,我瞧著那禮品又上檔次、又有臉面,最關鍵的是還很有用呢!」
「這般貴重的禮品,周少奶奶竟是免費贈送,當真是划算!」
「走走走,咱們趕緊去排隊吧!門外那長隊都已經快到街尾了呢,再不去只怕是就晚了。」
「……」
聽到這些話,飯香樓里的顧客,也慌忙起身去靜香樓排隊等候點餐了。
如此一來,飯香樓內更是清冷,連只蒼蠅都不願光顧。
李媽媽愁眉苦臉的坐在門口,看著遠處傳來熱鬧的喧囂聲、靜香樓外排著的長長隊伍,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心想,若是自己如今還在靜香樓做事的話,今日怕是要忙得腳不沾地、手腳酸痛吧?
可即便是如此,也好過眼下如此清冷,無所事事。
畢竟,宋靜書本就是個大方的。
只要靜香樓的收入越高,她都會大方的給大家分一些銀子。
可她來了飯香樓這兩個月,雖說這兩個月內,靜香樓關門、因此飯香樓的生意也還算是不錯。但那幕後老闆,她是到現在也沒有見過,更不知道是什麼人。
雖說工錢比從前多了二兩銀子。
可是,這廚房裡的活兒都是她一個人做,累死累活的只多了二兩銀子,怎麼也不划算。
從前,宋靜書送給她的東西、工錢加賞錢,算下來一個月也不只是這個數啊!
想到這裡,李媽媽更是悔不當初。
奈何,她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也只能後悔觀望,回不去靜香樓了。
飯香樓內,不知是李媽媽愁眉苦臉,一片愁雲縈繞著整個飯香樓里。
小二們也是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誰也沒有開口先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就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似的。
二樓某包廂內,那胖掌柜操著一口京城口音,對臉上覆著面紗的女子、也就是飯香樓的老闆說道,「老闆,靜香樓的生意可紅火了,只怕是今日會賺的金盆滿缽啊。」
「說這些有何用?」
老闆開口了,也是一口京城話,「我要的,是如何超越靜香樓。」
「如何打擊宋靜書!」
聞言,胖掌柜一掌胖臉上很是為難,就連那滿臉的褶子也塞滿了無奈,「老闆,這還真是難啊!」
「單是今日靜香樓給顧客的禮品,就是咱騎著馬也追不上的。咱們飯香樓營業兩個月了,沒有這麼多的閑錢,來與宋靜書拼銀子……她背後可是周少爺,有數不完的銀子啊!」
一聽到「周少爺」三個字,那女人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似的。
她驀地站起身來,聲音沙啞,「閉嘴!」
「友安的銀子,怎會給她來這般浪費?」
女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很是明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營業兩個月了,收入還比不上靜香樓一日!」
「我要你何用?!」
胖掌柜被嚇得哆嗦了一下,忙解釋,「老闆,這也怨不得我啊!實在是靜香樓對這些顧客影響力太大,我也是有心無力。」
在劫難逃:豪門第一少夫人 「這兩個月,我當真是儘力了!」
「沒用就是沒用!何苦找這些借口?」
女人冷哼一聲,走到窗戶旁遠遠的看向靜香樓那邊的情形,紗巾下是氣得扭曲的臉,「宋靜書這個賤人!沒想到,手段當真是如此厲害啊!」
說罷,她轉過身來,怒視著掌柜,「即刻派人,偽裝成顧客潛入靜香樓。」
「看看今日,靜香樓究竟生意有多火爆!贈送的是什麼禮品!宋靜書那個賤人,又是打得什麼壞主意!」
掌柜的很想說,只瞧著外面排著的長龍,就能想到靜香樓今日生意有多火爆。
但是自家老闆也是個火爆性子,掌柜的怕等會子怒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因此只能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胖掌柜愁眉苦臉的下了樓,示意一名小二偽裝成顧客,在靜香樓外排起了長隊。
只是,還不等那小二進入靜香樓內,就被人一把揪出來了。
青玉與宋靜書站在他面前,兩人同樣是環著雙臂,同樣帶著一臉冷笑,宋靜書道,「你這人瞧著眼熟的緊!前兩日在飯香樓內,是你端著盤子站在一旁看熱鬧吧?」
「所以,你是飯香樓的小二吧!」
「說!今日來我靜香樓,究竟目的何在?!」
那小二頓時就懵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排隊等了這麼久,眼瞧著下一位就是他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被宋靜書給認出來了?!
這個女人,是有火眼金睛還是怎麼著?
居然就兩日前見過一次面而已,就當真將他認出來了?!
可想著自家老闆的吩咐,那小二忙大喊冤枉,「周少奶奶,我冤枉啊!我當真只是來吃早點的。」
「什麼飯香樓的小二,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是嗎?」
見小二不承認,宋靜書倒也沒有生氣,只仍是冷笑著看著他,「你說你不是飯香樓的小二對吧?」
不明白宋靜書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但小二還是惴惴不安的點了點頭,「我,我當真就是個普通的、慕名而來的客人罷了。」
他就不信了,自己打死不承認,宋靜書還能拿得出什麼有力的證據,摔在他臉上不成?!
因此,這小二拒不承認。
見狀,宋靜書後退了一步,對青玉吩咐道,「既然他不承認……青玉,動手!」
青玉應了一聲,捏著拳頭就往前走了一步。
手指被捏的咯咯作響的聲音,嚇得那小二更是面如土色,慌忙說道,「周少奶奶,難道,難道你還要動手打人不成?我真的只是普通顧客,你怎能這樣?」
誰知,青玉並沒有將拳頭揮在他臉上。
他只是一身手,直接撕破了小二外面罩著的這間棉袍,露出了裡面灰色的袍子來,「你還要抵賴嗎?」 眾所周知,每個酒樓都有自己的規矩。
每個酒樓的小二等人,也都有自己統一在裁縫鋪定做的服裝。
靜香樓也有,一眼便能認出。
而飯香樓的小二服裝,便是統一的灰色長袍,胸前有個明顯的「飯」字。
那小二許是蒙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隨後慌忙用手遮住了自己胸前的那個碩大的「飯」字,臉色漲紅的猶如一塊豬肝,「什麼,什麼抵賴,我不知道。」
「我沒有抵賴。」
青玉也不與他廢話,直接一把將他的手拽了下來。
小二的力氣本就不如青玉,被他輕而易舉的將手給拽了下來。
這下,胸前那碩大的「飯」字,是怎麼也藏不住了。
見狀,小二臉色灰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怎麼,還要抵賴嗎?」
宋靜書環著雙臂,饒有興緻的盯著這名小二,「聽說你們家老闆來了寧武鎮,為何不讓她親自來嘗嘗,我靜香樓的飯菜究竟如何,還要讓你一個蝦兵蟹將來?」
「我並不認識你家老闆,說不準讓她來了,我還認不出她來呢!」
「如此不是好事一樁么?」
見小二一聲不吭,宋靜書卻是越說越是興緻高昂,「你們家老闆能想出模仿我靜香樓這樣的高招來。」
「為何在這種小事上,倒是栽了跟頭?怎的?必生聰明都用來模仿我靜香樓、與我靜香樓比個高低,所以連這麼點子小事都想不明白了?」
她的語氣,帶著說不出的嘲弄。
眾人指指點點,跟著嘲笑那小二,以及飯香樓的老闆。
小二不知道該怎麼與宋靜書解釋,又怕繼續待下去,青玉會將他打成肉醬。
畢竟,眼下青玉站在他面前,將雙手捏的咯咯作響……
那副兇狠的模樣,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他一怒之下會將這小二給打死了。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小二竟是落荒而逃了!
他連自己掉在地上的外袍都來不及撿起,捂著臉飛快的逃出了人群,臉色漲紅的回了飯香樓。
見小二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飯香樓掌柜無比驚訝,「不是說靜香樓今兒排起了長隊,不少人到現在連口早點都沒有吃上么,你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小二幾乎都要哭出來了,眼睛通紅的盯著掌柜的,「掌柜的,嗚嗚嗚。」
最後,他索性捧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原本,原本靜香樓外的確是排起了長隊。」
「我在外面也排了很久,可是眼瞧著就要到我了……誰知,誰知周少奶奶竟然將我給認出來了!」
而且,好一番的羞辱啊。
回想著方才宋靜書對他與飯香樓的嘲諷,以及眾人那看熱鬧的眼神,小二就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見小二委屈的哭了起來,掌柜的也是一臉驚訝。
之所以讓小二去打聽此事,其目的就是想著宋靜書將他認不出來。
怎的竟是這麼快就將他認出來了?
「那周少奶奶,是怎麼將你認出來的?」
話剛說出口,掌柜的這才發現小二身上的袍子不在了,穿著他們飯香樓的統一服飾。
這下,掌柜的什麼都清楚了。
「你這,你這個糊塗東西!」
掌柜的氣得直跺腳,「你就這般穿著這身兒衣裳四處招搖,誰將你認不出來?」
「不是的掌柜的。」
小二忙解釋,「是我穿著那袍子時,周少奶奶就將我認出來了!靜香樓的人將我的袍子給扒掉了,所以才露出裡面的衣裳來,原先他們是沒有看見的!」
「這就奇了怪了。」
掌柜的自言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