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特么自閉了!」
幸好房間里沒別人,不然看到她這副頓胸捶地的樣子,高冷人設分分鐘碎成渣。
想了半天,借口還沒想出來,房門倒是先被敲響了。
崔越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
確認形象沒問題,這才走到門關,隔着門板問了一句,「哪位?」
這個酒店的房門上沒有貓眼,看不到外面走廊的情況,自然也看不到敲門的人是誰。
出門在外的大明星,沒聽到熟悉的聲音,免不了要謹慎一點。
畢竟現在私生這麼猖狂,不得不防。
但門外很快就傳來周旋的聲音。
「是我啊師弟,郭導特意讓我過來叫你一起吃午飯,他請客。」
劇組重聚,又都住在同一個酒店,怎麼着也得一起吃頓飯的。
何況《裁玉決》這麼成功,郭欽作為導演,少不了要表示一下。
崔越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點,外灘計劃還沒開始實施,就被扼殺在搖籃里。
這下好了,也不用想什麼借口了,直接沒機會去了。
扶著門把手嘆了口氣,崔越開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斜對面房間門口,江朔也正和魏子皓說着什麼。
見崔越出來,江朔朝這邊看了一眼,關上門走了過來。
魏子皓也跟在他身後,沖崔越招了招手,「越哥越哥!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崔越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
四人朝電梯走過去,都很有意識地戴上了口罩。
江朔站在電梯門前低頭看手機,就很不爽。
他剛才在房間里搜了半天,想看看上海最近有什麼新開的店,好找機會帶崔越去玩玩。
結果店還沒找到,預想中的二人世界就變成了集體活動。
誰想要集體活動?
要不是看見崔越也出來了,他估計當場就把魏子皓關在了房門口。
「叮!」
電梯到了,四人先後走進去。
魏子皓悄悄扯了扯周旋的衣袖,小聲說:「旋子哥,你有沒有感覺到,他倆好像都興緻不高的樣子。」
「這還用感覺嗎?」周旋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大高個,說:「看都看出來了,眼神里有殺氣。」
魏子皓看了看江朔,又看了看崔越,終於忍不住問了。
「朔哥越哥,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聽到他的話,站在前面的兩個人同時回頭。
冷不防被他們兩個盯上,魏子皓下意識咽了一下,木訥地轉頭看向周旋,「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下定決心不再理會池牧遙的奚淮, 在和池牧遙斷了聯繫的兩天後便破功了。
奚淮不是傻子,他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知道如果再和那個池牧遙聯繫, 估計沒兩天他真的就彎了。
尤其是他發現, 他做了這麼多年直男, 對於變彎這件事似乎不排斥, 也沒多恐懼, 這也讓他更加尷尬。
根本不想承認……他真香了。
也不想承認池牧遙還沒多努力呢,他真的自己就彎了。
引奚淮破功的源頭,是在體育館內發生的事。
當時奚淮和隊友們在體育館裡訓練, 遇到了火箭班的學生來上體育課。
如果不是陸濤看到了他在追的那個女孩子,怕是奚淮也不會注意到池牧遙也在其中, 畢竟他很少往人羣裡看。
火箭班的學生進來時, 他們剛巧結束了一個階段的訓練, 聚在二樓看臺休息。
奚淮坐在圍欄邊,在陸濤和那位女生打完招呼後, 也看向人羣,竟然一眼就在人羣中找到了池牧遙。
無疑,池牧遙只是隨意地站在人羣裡,都是萬分耀眼的存在。皮膚白皙,外形優秀, 同樣穿着學校統一的運動服, 卻穿出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感覺。
緊接着, 他就看到了池牧遙在跟禹衍書一起打籃球!
還說自己只追了他一個人, 現在還不是在和其他的帥哥一起?
他還真是小瞧這個學神了, 同時釣着幾個男生,是個高手啊。
奚淮身邊的隊友還在聊天, 有人叫了奚淮兩聲,奚淮根本沒注意到,一直目光兇狠地看着籃球場那邊。
眉間皺起一個“川”字,恨不得將所有的不快都鎖在其中。
籃球場上,禹衍書正在教池牧遙打籃球,也是從基礎開始,從如何拍球開始教。
奚淮看到池牧遙投籃成功還對禹衍書笑,更是氣得捏爆了手中的礦泉水瓶,擰好的瓶蓋像子彈一樣彈了出去,撞擊到了牆壁上,又孤零零地落地,發出一系列聲響來,驚得不少人朝他看過去。
這聲響引起了池牧遙的注意,他朝看臺這邊看過來,注意到奚淮也在,當即笑容燦爛地朝着他招手,生怕奚淮看不到自己似的,還蹦了兩下。
本來長得就軟綿綿的,跳起來更像個小兔子了。
奚淮別過眼不理他,心裡氣悶,這小子被他發現在釣其他男生了也不緊張,反而這麼坦然,真夠從容的,一定是老手。
對,肯定是個海王,不然怎麼會才認識幾天就讓他心神不寧的?
禹衍書也朝着奚淮這邊看過來,不過看起來也是滿不在乎似的,手中拍着籃球,獨自投籃,是個漂亮的三分球。
真別說,禹衍書這種文質彬彬,長相精緻的男生的確要更“男神”一些,他和池牧遙在一起的畫面都像是電影畫報。
奚淮帥是帥,但是眉眼之間戾氣很重,看起來不太好交往。往人羣裡一站,都能被警察叔叔單獨查身份證。
如果選擇交往對象的話,禹衍書這個類型恐怕是首選。
奚淮只看了一眼而已,便覺得自己已經敗了。
等等……
什麼叫敗了?!
是池牧遙在追他!又不是他和禹衍書一起追池牧遙!
奚淮把自己給氣迷糊了。
晚上,奚淮在自己的寢室裡來回走動。
宗斯辰在跟女孩子發消息,故意壓出氣泡音發語音。鬆未樾不知道和哪個寢室的人對罵起來了,在門口吵吵嚷嚷的要約架。
奚淮本來就煩,聽着他們的聲音更煩,最後乾脆出了寢室朝着池牧遙的寢室去了。
他到了池牧遙寢室門口還沒敲門,就看到池牧遙打開門探頭出來朝外看,二人剛好四目相對。
池牧遙看到他之後格外開心:“我特意出來看看你有沒有來,結果你正好到門口了,我們好有緣分啊!”
“確定是在等我,不是在等別人?”
“還能等什麼人?”
“就是和你一起打籃球的那個。”
“他不用我給他補課啊,他在學年組第二名。”
“……”行吧,理由成立。
在奚淮彆彆扭扭,站在門口像尊死神似的散發煞氣的時候,池牧遙毫不在意地將他拽進了自己的寢室裡,讓他坐下,同時說道:“我這兩天給你總結出了簡單易懂的總結筆記。”
“我不是說了我不會過來了嗎?”
“你還是來了啊。”彷彿確定他肯定會來一樣。
“……”也對,他還是賤兮兮地來了……
池牧遙將筆記推到了他的面前,說道:“你先看一看,有不懂的地方問我。”
奚淮伸手將筆記拿來,低頭看了起來。
池牧遙的字跡工整,是標準的“考試字體”,很好辨認,且乾乾淨淨,足以加捲面分。
筆記總結得也極爲簡單易懂,一看就會,稍微有點難度的地方都加了註解,奚淮想問都找不到地方問,問了都會顯得自己很白癡。
奚淮看了一會兒,似乎沒什麼不懂的地方,再擡頭就發現池牧遙一直在看自己。
他一瞬間不自在起來,彷彿變爲木偶,牽着的線變得腐朽,動作都有些遲緩。
奚淮蹙眉問道:“你很閒嗎?你這種學生不是需要廢寢忘食地學習嗎?”
“其實已經到我睡覺的時間了。”
“哦,那我……先走了。”奚淮說着便要起身。
“先等一下。”池牧遙趕緊按住了他,情急之下雙手按在了他的腿上,導致身體不得不前傾湊近了他,二人距離極近。
二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突兀地靠近,像是火柴碰觸紅磷紙,一觸即燃。
炙熱的目光,灼灼的氣氛,曖昧燃燒。
奚淮疑惑地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我知道你不高興了,你別亂吃醋,我和禹衍書之間沒什麼的。”
“呵!”奚淮冷笑了一聲,“我吃醋?!”
“嗯,我怕你覺得我笨,才找其他人教我怎麼打籃球,這樣下次和你一起的時候纔不會被你嫌棄。”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知道你同時在追幾個人?”
“只有你一個!”池牧遙瞭解奚淮愛吃醋的這個臭毛病,急急地解釋,“你看到我們打籃球了吧?我們之間都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
“你對他笑了!”
“他教我打球,我總不能對他哭吧?”
“你怎麼不找別人偏找他呢?”
“我找別人你也會吃別人的醋啊!”
“放屁,我沒吃醋!”
“好,你再看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有和別人發過消息嗎?但是我們兩個人只要分開,我就一直在給你發消息。”
“……”這倒是真的。
就在奚淮陷入沉思,思考池牧遙是不是海王的時候,池牧遙突然再次湊近,問:“奚淮,你今天還是直男嗎?”
“呃……是。”奚淮猶豫了一瞬間。
“是啊……不過沒關係,你開始吃醋了我還是很開心的。”
奚淮再次否認:“我沒吃醋!”
奚淮吃醋對象的範圍一向很廣,有時至少是對個人吃醋,有時甚至是花花草草的醋他都吃,就連魚餌、御寵派母豬的醋都吃。
池牧遙一度懷疑奚淮是糖醋排骨轉世的。
不過此刻的奚淮不肯承認,他覺得他沒有吃醋,只是有點不高興而已。
奚淮倔強地否認完,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臉,白皙的臉頰,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微紅的脣,在寢室燈光下潤澤如同草莓布丁。
他喉結下意識地一滾,身體後仰,後背貼在椅子靠背上。
池牧遙看着他,逐漸湊過來,見他不躲不閃只是有些糾結似的,才快速在他嘴脣上啄了一下。
很輕,很快,一觸即逝。
奚淮的呼吸一顫,緊接着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不規律起來,有些急,有些慌,依舊不躲閃,只是繼續看着他。
池牧遙看着他的樣子高興得不得了,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偏他這般一笑,奚淮更慌,耳尖都變得紅了起來。
池牧遙再次湊過去,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見他依舊不躲,才真的吻住了那微薄的脣。
輾轉着,試探着,逐漸掠奪了對方的呼吸,吞進自己的胸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