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野冰冷刺骨,氣溫驟然下降,人坐在冰涼的地上靠着大樹,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爲了對抗寒冷,我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取暖。開始周嫺是抗拒的,她又怕違反紀律,或者遭到烏衣婷的訓斥。最後還是我強拉着,她才小心翼翼的靠在我身邊。
我用手抱住她。她在發抖。
我笑着說:“還記得當初我用怎樣的辦法考驗你嗎?”
妞說:“把我吊起來!”
“現在這種處境,你還覺得當初的考驗有用嗎?”
妞若有所思,她用清脆的聲音答道:“特種兵沒有性別,尤其是深入敵後作戰時,我覺得這是個僞命題。女人就是女人。女兵也有自己的優勢,你們男兵固然在某些方面比女兵厲害,但是缺點也很明顯。”
我看着她,問:“說說,男兵那些方面不如女兵?”
妞想了想,說道:“比如受傷的時候,女兵照顧人要細緻一些,男兵毛手毛腳的。”
我想起當初受傷的情景,如果不是妞及時趕到。我能不能活着,像現在一樣尋找敵人。那還是個問號。
妞看我不說話。問道:“怎麼,你不相信女兵也有優勢?”
我說:“相信。比如現在,這麼冷的天,有個美麗的女兵坐在身邊,也不覺得冷了!”
妞笑了。笑得很甜蜜。
這大概是這些天來,我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好聽的話。 我懟哭了整個三國 這段時間我動不動就訓她,偶爾板起一張臉命令她幹這個幹那個。
妞指着天上皎潔的月亮說道:“那是,有我這樣天生麗質,能文能武的女兵陪着你,是你的福氣!”
呵呵呵!我裂開大嘴笑了。
妞抓住我的衣服問:“難道不是嗎?”
我點頭說:“是是是!荒郊野外,異國他鄉,天寒地凍,黑不隆東,一個男兵跟一個女兵在執行任務的同時,饒有興趣的扯東扯西。多麼富有情調的夜晚啊!浪漫,浪漫,可惜沒酒!”
“要是有一堆火,該多好啊!”
“要是有堆火,我們可能躺在這裏了。”
我跟妞在樹林裏坐了一夜,吃了點乾糧,喝了幾口水,算是這一天的能量補充。不能生火,也不能睡覺。只能靠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監視。
生火註定被敵人發覺。睡覺會被凍死,也會延誤監控敵人的良機。如果敵人走到這裏來了,看見我們呼呼大睡,那等於是送給敵人的禮物。
第二天早上,我們終於等到了敵人。五個身穿土黃色的軍人從對面樹林裏冒出來。他們中間,三個人拿ak-47,兩個人拿insas自動步槍。
五個兵,兩種自動步槍,攜帶的彈藥不能互相使用。這隻能證明敵人缺乏足夠的槍支彈藥。
他們的年齡都不大,約莫二十歲左右,4個兵白白淨淨,身上的作戰服很破舊,從這幾個兵持槍的姿勢與走路的樣子來看,他們是新加入的新兵。
只有一個黑黑瘦瘦的高個子受過一些軍事訓練。因爲他走在前面,握槍的姿勢是警戒動作。槍口朝下,槍托頂着肩膀。不管說話還是走路,槍托都緊緊貼在肩窩裏。
這是一種隨時準備射擊的動作。表面上看很鬆懈,實則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或者經過實戰的薰陶。看一個軍人有沒有戰鬥力,只看他持槍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來。
5個兵成縱隊朝我們這邊走來。
我帶着妞向右邊跑去。跑的時候,腳步放得很輕,生怕驚動了敵人。
我們在灌木林中悄悄窺視着敵人,窺視着敵人一步步走來。我們離開原地,就是爲了避免驚動敵人,放敵人大搖大擺的過來。
從他們走路的姿勢來看,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片樹林有我們。更加不知道我們藏在這裏已經一夜了。
妞悄悄對我說:“接下來怎麼辦?”
我冷冷的迴應:“幹掉4個,留一個活口!”
又朝妞做了一個迂迴包抄的動作。
敵人已經走進密林深處,我們悄悄跟在後面。妞在右邊,我在左邊。
我一邊奔跑,一邊對妞說:“儘量別用槍,最好一招制敵,別給他們還手的機會。”
“收到!”
敵人走出500多米遠,我們像幽靈一樣在荊棘林立、灌木擋路的叢林中奔跑。
5個敵人嘻嘻哈哈,相互打趣,根本不知道我們跟在左右兩側。
500米,300米,100米,50米,20米—
我們越來越靠近他們,腳步的聲音也越來越響。那個領頭的敵人意識到危險,突然回頭。
他的一雙大眼睛看見我跟在後面五六米的位置,愣住了。
是啊!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場景,也嚇得會魂飛魄散。走得好好的,後面突出出現了一個人。
“你—-”
他的話還沒說出,我就撲了過來。揮起手掌朝他脖子上奮力一砍。他撲通一聲栽在地上。濺起一股灰塵,地上鋪得厚厚的枯葉頓時往上飛騰。
一個人栽倒在面前。就算不是兵,也會看看。
“你怎麼了?桑喜!”
原來這個暈倒的敵人叫桑喜。
4個敵人圍上去,想拽起桑喜。突然感覺後面有一陣風吹來。兩個敵人回頭,發現兩個人站在他們左右兩側。
“你們是誰?”
幾個兵驚慌失措的拿槍。他們的槍本來背在身後,突然受到威脅,忙不迭地想拿槍報復。
我們沒給他們機會。
妞衝上去,一個飛踹,先幹倒一個,接着抱住敵人,抱住他的頭用力一扭。咔擦一聲,敵人的脖子扭斷了。猝然之下遭受重擊,哪裏還有生存的機會?
我這邊容易多了。我已經把周政委送我的俄羅斯軍刀抽出來了。
噗的一聲,對準一個反抗的敵人就是一刀。
這一刀插在他的胸脯上,亮閃閃的刀捅進去的時候,血,像箭一樣噴出來。噴了我一臉血。
最後一個敵人看見我這個模樣,嚇得拔腿便跑,連槍都不要了。槍被他扔在地面。他跑出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奔出了七八米。
我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拿着刀一甩。
俄羅斯軍刀像一道閃電朝敵人射過去。
嚓的一聲,軍刀刺中敵人的背心。
敵人停止腳步,站在原地掙扎了一會兒,最終力不從心撲在地上。 361:不留活口
我走過去,從敵人身上拔出軍刀。敵人的背心有深深的傷口,血像泉水一樣汩汩汩的冒出來。紅紅的血染紅了軍刀,也染紅了地面的泥土與樹葉。
我看見刀上有血,拿着刀在地上的屍體上擦拭幾下。那種亮閃閃的光芒又射了出來。
這次襲擊,五個敵人全部****倒。2個敵人被我殺死,其它3個還在深度昏迷之中。
我走到那個叫桑喜的敵人身邊,從揹包裏拿出繩索,捆住他的手腳,又怕他醒來大叫大嚷,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衣服,塞在他嘴中。這樣就算他醒來,也會安安靜靜的。
還有兩個昏迷的敵人,他們該如何處置?
留活口吧?要不了這麼多舌頭。放跑他們,我們會遭遇更多的敵人。不放走吧?留住他們沒什麼用處。留他們一條命,我們就增加一份危險。思前想後,我決定幹掉他們。
我叫妞在外圍察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其它的敵人。
其實這樣做,也是不得已。因爲我要殺掉兩個暈迷的敵人。妞如果看見了。肯定會於心不忍。
妞一離開,我就走過去,抹了兩個敵人的脖子。
血流了一地。
這事有點殘忍。由於我們在陌生的國度,敵衆我寡,無論從後勤,情報,天時地利人和來說,都不利於我們。
我們在這裏沒有執法權,t國的軍警如果知道了我們的蹤跡,肯定會逮捕我們。
奔旺如果知道我們殺了他的手下,更加不會放過我們。他會遣全部的力量,對我們進行追殺。
所以,必須消除一切痕跡。不能暴露在t**警與奔旺的視線內。
這是深入敵後的死結。無解。暴露意味着死亡。留下活口意味着危險。殺掉又太殘忍。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不想這麼多道德倫理衝突了。我的戰友死得太多了。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辦法追查兇手,挖出真相。這纔是我要乾的事情。
妞在外面轉了幾圈,走回來,發現兩個敵人被我殺死了。她怒視着我,大聲說道:“艾九月,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知道你的行爲是在做什麼?”
我坐在地上,掏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大口。反問道:“知道,我在殺人!”
妞衝到我面前,推了我一把,指着血淋淋的屍體說道:“他們已經喪失攻擊能力了,他們是俘虜,對待俘虜不能這樣,你這是在犯罪!很嚴重的犯罪,這是故意殺人,會上軍事法庭的。”
我冷冷的看着她,狠狠地說道:“那你告發我吧?等執行完任務,你送我上軍事法庭。”
妞吃驚的看着我。
好像從來不認識我。
我們的分歧從這裏開始。
妞還是太單純,她根本不知道敵人有多兇險。如果敵人知道我們來了,他們會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死我們。
比我殺死兩個暈迷的敵人要殘忍幾百倍幾千倍。
大BOSS纔是真絕色 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我說過,我們的戰友犧牲的太多了。我不能讓妞讓有任何的危險,也不能讓我死在這個陌生的樹林。我不是怕死,我得留住一條命,爲戰友報仇!爲7308重新站起掃清障礙!
經過了那麼多的人與事,我對特種作戰已經改變了看法。只要能避免的,必須避免。只要能做到的,必須做到。
不然,喪失了主動權,敵人會利用一切手段打擊我們。讓我們措手不及,來不及防備。就像在梅花山莊那一役一樣。
妞氣惱的站在一邊,像個局外人看着我。
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打掃戰場,把幾具屍體拖到一條水溝裏藏起來,蓋上綠油油的樹枝雜草。又用灰土蓋住血跡,捧了一些枯葉過來,灑在上面。這片不大的地方被我這麼一弄,看不出有人在這裏死過。
做完這些之後,我把叫桑喜的敵人拖到一顆大樹下面,讓他靠在身上,這樣可以加速他醒來。
妞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跟我保持距離。她始終用大眼睛觀察我。彷彿我是一個怪獸,並不是她的戰友。
這個事情的確對她打擊很大。
她原來愛慕我。突然看見我有這麼殘忍的一面。原來的形象頓時在她心目中坍塌了。
我倒希望能在她心目中產生隔閡。我跟妞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現在的我,肩膀上壓着沉甸甸的負擔,我必須挑起這些重擔,向前行走。以我這樣沉重的負擔,根本不合適做她的愛人。
我從敵人的身上解開水壺。往桑喜的臉上倒水。
澆得敵人一身的水。他的頭髮被水淋溼了,衣服也溼漉漉的。這個叫桑喜的傢伙打了個寒戰,終於醒過來了。
醒過來第一件事是睜開雙眼偵查,當發現自己被繩索綁得緊緊的,他就拼命的掙扎。張開大嘴想發出叫喊,他嘴中被衣服塞得死死,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發不出聲音。
我拿出俄羅斯軍刀,用那冰冷的刀身貼在他臉上。我用英語警告他:“不要耍任何花招,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東西。你願意配合我嗎?”
冰冷發亮的鋒刃一直在他臉上、脖子、身上游走。
桑喜渾身發抖,使勁的點頭。表示願意配合我的審問。
我發出猙獰的笑容。用手去捏他的臉蛋。把他的臉蛋捏得咔擦咔擦響,是臉頰兩邊的軟骨在響。只要再加一點力,他的下巴都會被我捏碎。
妞臉色蒼白的看着這一切。她抱住雙臂,安靜的注視着我。
我扯掉桑喜嘴中的布。問:“你叫桑喜是嗎?”
“是!”桑喜點點頭答。
“你是不是奔旺的兵?”
“是,先生,我是奔旺的兵。我跟着他已經五年了。”
“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裏?”
“先生,奔旺已經完蛋了。已經是軍隊的通緝犯,軍隊正在找我們呢?奔旺找了個山洞,可以去一個無人知道的峽谷,叫老虎溝。奔旺帶着我們在老虎溝避難。”
“你們有多少人?”
“本來有七八十人,現在不到30人了。”
“其它人去幹了什麼?” 362:無意獲得的真相(上)
“奔旺帶我們出來,是一個連,前天晚上他得到一個重要情報,第9邊防大隊抓了一百多個外國勞工,奔旺想把人搶過來,跟政府軍做一筆交易。政府軍給槍支彈藥就放人。沒想到政府軍早有準備,我們的人攻進街道,遭到埋伏,55人的突擊隊死了52個,只有3個兵回來。”
“你們剛纔出去,想去幹什麼?”
“奔旺命令我們去找點吃的,我們幾個人商量着,準備去附近的村子搶點糧食和錢,沙拉撕基村位置偏僻,我們覺得那是個好地方。”
“現在奔旺還在老虎溝嗎?”
“在。”
“有多少人跟着他?使用什麼槍支?”
“有23人,其中5個傷員,18支槍。 絕世癡纏之總裁太壞 一挺輕機槍。”
“把老虎溝的位置畫出來。”
我找出一本筆記本,一支鋼筆。解開繩索,讓桑喜畫圖。
桑喜動作很快,花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把地形圖畫好了。山洞的位置,峽谷的寬度與縱深還標明瞭具體的數據。奔旺歇息的位置,以及我們採用什麼方式接近山洞。他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我收起俄羅斯軍刀。摸着桑喜的頭說道:“你很聰明,懂得反抗是無效的。我繼續問你。朝中國人開過槍嗎?”
桑喜用迷茫的眼光看着我,輕輕的問道:“先生,難道你不是軍隊的人?是中國人!?”
我端起m16自動步槍,用硬邦邦的槍口戳住他的胸脯,惡狠狠的吼道:“少廢話,不該問的別問。快回答我,打過中國人嗎?”
桑喜沉思了一會兒,答道:“有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