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
莫名的心裡就是有些不舒坦。
那樊小五顯然沒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在一個什麼境地當中。
看著老母的眼神,他還在囂張的大喊著,「不是說給我報仇嗎?你光給那惡女人踩著算什麼?周葵花!你平時打我爸那點力道哪去了?還不快點起來抄傢伙打死這賤女人?」
「你沒見著你老母被踩得起不來嗎?」心裡不舒服歸不舒服,但也沒說不舒服到厭惡兒子,周葵花向著那對父子招手,「你們還不趕緊過來幫幫老娘!」
梨花這時候的內心那絕對是舒坦的。
有這樣的老母,再有樊小五這樣的兒子,這是一點意外都沒有了。
「你要幫忙是吧?」梨花微微一笑,抬手又往周葵花的臉上揮了一巴。
樊大梁原本是想上前的,畢竟梨花年紀小,臉皮薄,估計是比不上當了多年村婦的周葵花。
但是結果很顯然,他低估了梨花這個小姑娘的戰鬥力。
現在這姑娘不僅踩得人家起不來,更是打得周葵花連手都還不了,這……兩人雖然是同輩,但周葵花到底比梨花大,說好聽一點梨花還得客氣地叫對方一聲葵花嫂子,這樣以小欺大真的好嗎?
現在村民們是看得開心了,但回過頭來,到茶餘飯後的時候,周葵花雖然有錯處,但梨花這樣也是要被人在後面戳脊梁骨的啊!
蘇堤走了她一個人帶兩孩子,雖然有娘家幫襯,但這傳出去對名聲也不好,以後還嫁不嫁人了?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梨花又往周葵花的臉上打了一巴。
「你不是要公道嘛?今兒我就告訴你,這一巴巴都是公道!你會不會教兒子我管不著,但你兒子犯上我兒子,這事情我就不得不管了!我有糖有肉,讓兒子拿我乾媽家去咋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居然還礙著你家樊小五的眼了?這麼追打我兒子,追不著就打,看把孩子打成什麼樣?」
「我樊梨花和你周葵花不是一樣的人。這事情既然你敢鬧上門來,那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你兒子樊小五是什麼樣的,你當媽的比任何一個外人清楚。他來搶我兒子的東西,這搶不著,然後把我阿圓打成那樣,這就是不對!我不知道你為啥有臉上門要問我討說法,今兒我就告訴你,除了剛才當眾碰了你兒子兩下,之前我可是沒打著他,別說是到衛生所檢查,就是到縣城,到市裡給那裡的大夫查看我也是不怕查的!」
「樊小五樊江江在我家也沒受什麼委屈。別說是餓著他們,剛才我們家吃飯有菜有肉,那是一點兒都不虧他們的。你說你兒子長不大賴我家,你怎麼不去摸摸你兒子的肚皮,看看你說這話虧不虧心?」
「我不像你。我知理得很,也不以大欺小,沒那臉。 重生歸來之總裁追妻 ,我供他好吃好喝,我不找他算賬。你是他媽,他不懂事我找你!我阿圓的屁股打成這樣,現在還發燒了,是個什麼結果,回頭到衛生所讓大夫一看,那就什麼都明了了!這幾巴掌就算作是利息,回頭在衛生所檢查出他有個什麼來,到時候我再一一奉還給你,到底是個什麼結果,我希望你得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別以為這樊家村就你周葵花能橫!你以為撒潑打滾的耍賴,我就臉皮薄了,不得不依著你給你點什麼?做你的青天大白夢!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到底是誰的兒子被誰的兒子欺負,只要是有眼睛的,心地善良,誰看不出好歹?周葵花,你今兒就給我樊梨花記清楚了,我不是不會耍無賴,若真是論起耍無賴,這整個樊家村還沒玩得過我的!你想當滾刀肉,你知道什麼叫滾刀肉嘛?」
周葵花都被訓懵了。
別說是她,就是眾人那都是一臉懵逼的,看著梨花打著周葵花的臉頰噼啪作響——什麼時候,心高氣傲的嬌嬌女樊梨花這麼厲害了?
逢管別人心裡是怎樣想的。
梨花自己一點都沒有恃強凌弱的心態。
比起以前能飛天遁地的自己,現在的她也不過是普通的女人好吧!
當然,她這個普通女人因為魂靈比這裡的原住民強悍的關係,又有之前的修鍊功法在,因此比這裡的女人那是強悍不止一星半點。
畢竟還要在這裡常駐。
梨花也不願給大家一個自己過於彪悍的想法。
看差不多,這才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屑,伸手接過了樊富貴手中看得目瞪口呆的小阿圓,好笑的點了點小傢伙,這才招呼著抱著大兒子阿團的樊勇跟上。
此刻往前過去的梨花就好像是毒蛇猛獸一樣。
抱著阿圓人都沒走到院門,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唰的一下往兩邊退開,連喊都不用喊的,動作整齊一致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演變了無數次一樣,看得梨花心裡不由覺得好笑。
「媽媽剛才很可怕嗎?」梨花問阿圓。
阿圓愣愣的搖頭。
「小傻瓜……」梨花笑著點了點小傢伙的額頭,走出了院門突然又停了下來。
抱著阿團走在身後的樊勇不由問道,「怎麼了?」
這時候的樊勇顯得有些焦躁又緊張。
焦躁的是,兩外孫子還發著熱呢!
這緊張的是,怕閨女又想起還有什麼沒說的,又要轉身和那些人戰鬥在一起,要知道,剛才閨女可是只教訓了一個,這不是還有樊癩子一家不是?
他不是怕女兒會輸。
畢竟在今天之前,樊勇可是不知道原來自己女兒也有這樣厲害的一面,那恍如是沙場女將征戰的氣勢,剛才都把他給看呆了!
甚至於,他都覺得這不是她的女兒了!
這樣厲害起來的女兒,連婆婆都能打退的周葵花都敗下陣來,她又怎麼會輸呢? 姚瓶兒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次是她親自握住了那柄黑刀。
楊玄囂閉上眼,安靜地等待著。
可是。
這一次刀起后,刀鋒卻再也沒有落下。
由黑影凝聚而出的黑刀在半空中渙散成了一團黑霧,發出了一陣凄厲如鬼的慘嚎后,便消失得沒了蹤影。而它的主人姚瓶兒則僵在了原地,腦袋微微歪向一邊,朝楊玄囂投去了一個無奈地苦笑。就在她嘴角一提的瞬間,鮮血便止不住地從口中涌了出來。
「地級劫器……金翎落花……程花翎……」姚瓶兒沒有回頭,低眉瞧了瞧從胸口透出的一寸刀尖。
那是一柄粉色晶體打造的短刀,精美而鋒利。能夠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襲擊得手,並且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天級嬰器影魅魔甲的防禦,這樣的人,整個兩儀島上,恐怕也不過只手指數。她絕不認為自己還有必要通過眼睛來確認對方的身份,就好像她絕想不到自己會猜錯一樣。
包廂之內,姚瓶兒的身後,那突如其來的襲擊者,左手握刀,右手低垂,一身黑紗裹纏地十分嚴密,沒有露出絲毫肌膚。不是莫清越是誰?除了這一刀,她並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靜靜握著刀柄,她甚至不急於抽刀,毫無疑問,她是想看著姚瓶兒慢慢死在痛苦之中。
聽到姚瓶兒忽然虛弱下去的聲音,楊玄囂渾身一顫,猛然睜眼時,早已無力回天。狠狠瞪著眼,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咆哮起來:「你!你這瘋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話音未落,數十條紅絲開始迅速鑽入他右肩的傷口之內,形同針線一般,開始連接斷開的經脈,縫合分離的皮肉。很快地,他的右臂又恢復了活性,基本可以正常活動,儘管每一次細微的肌肉運動都伴隨著鮮血地湧出和劇烈的疼痛,但此時的他哪裡還會在意這些?赤龍甲驟然再現,除此之外,他的手中還多出了一柄銀色長劍。
血魔!
隨著他的精血源源不斷地被長劍吞噬,那頭許久未得開葷的赤色魔鬼很快便從赤芒中凝聚起了一尊格外真實的幻影,纏在楊玄囂的手臂上,咧嘴獰笑著。
「我感覺得到,這一次你真的會殺了我。可是我現在已經有了程花翎六成的實力,已經站在了神遊境界的門口。或許你應該先掂量掂量再做決定。」莫清越淡淡開口,像是善意的提醒。
「你殺死杜天豐的時候我就說過,你現在的一切我能給你,就能拿走!這一次你犯的錯,不可饒恕!我不會再留你。」楊玄囂卻顯然沒有停手的打算,精血元氣仍就毫無顧忌地持續注入到血魔劍上,那赤色魔鬼的身體也隨之一點一點壯大著。這一次蓄力,必定是會持續到足可一擊必殺的程度才會停止。
「我犯了錯?」莫清越語氣一沉,卻是一改往日低眉順耳的態度,毫不退讓道:「犀蕶之禍時,泰星島上因為她死了多少人,我當然不會管。犀菱之毒的痛苦逼我害死杜天豐,我也可以不在意。但是她險些害死了我!要害死我莫清越的人,難道我還要如所謂的聖人一樣以德報怨地去對待她嗎?如果她沒有犀蕶之毒的解藥,我不會怨恨她,可是她有,我就一定要殺了她!」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的姐姐便是死在了你的手中。」楊玄囂聞言一怔,如醍醐灌頂一般,他明白了那天莫清越在空間屋看到陸無雙和叔行通時為什麼會動怒,又為什麼會突然冒著失去保護的危險奪走程花翎的修為。因為,她早已對姚瓶兒抱死了必殺之心。而與姚瓶兒先前的解釋稍一聯繫,整件事情發展到眼前這樣的情況,其實因果循環早已註定。
惹愛成癮:腹黑總裁太霸氣 ,毫不掩飾道:「她的姐姐?在那種你死我活的局面下,我不殺她,還能有命與你在此說話嗎?」
對此,楊玄囂並沒有反駁,狹路相逢勇者爭勝,這無可厚非,本就無從反駁。像是陷入沉思一樣,他身上的殺氣也大大收斂了起來。
這本來是一個不錯的緩和氣氛的契機。
可莫清越卻並無此意,繼續咄咄逼人地連連反問道:「你幾次救我,我感謝你。但你不是神。僅憑『你,此時,想要保護她』這一點,難道就能彌補她對別人的傷害嗎?你知道被犀蕶之毒折磨的痛苦嗎?你知道在生死徘徊時要承受怎樣的煎熬嗎?你什麼都沒經歷過,就理直氣壯地去貶謫別人的做法,定義別人對錯!憑什麼?告訴我,我錯在了哪裡?」
「你們兩之間冤冤相報,實則因果註定,我的確無法評判對錯。」楊玄囂緩緩抬起血魔劍,劍鋒直指莫清越,聲音之中透著剛硬,不可置疑的剛硬:「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卻絲毫也沒有參與你們的恩怨,那是最純粹、最乾淨的新生命!你扼殺了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這就是不可饒恕的過錯!」
莫清越聞言一愣,身子忽然僵住。沉默了片刻,她握刀手忽然用力,將短刀抽了出來。
下一刻,姚瓶兒身上刻血流如注。
莫清越又將短刀隨手扔在了地上,緩緩退開了一步,將左手攤開在身側。儘管隔著一層面紗,卻不難想見,她已經閉上了雙眼,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冷如寒霜:「這條命是我欠你的!」
可就在這時,楊玄囂卻也棄劍身旁,因為短刀抽出后,生機急速喪失的姚瓶兒頹然倒地,隨之卻發出了一陣凄厲無比的慘叫。
此時此刻,在她生命行將結束的時候,也不知是正承受著怎樣的痛苦,那張即便憔悴也依然出眾的漂亮臉龐,竟然徹底地扭曲了起來。她的身子好像遭受著電擊一樣,劇烈抽搐著。膝蓋屈起,雙臂環在胸口,身子縮成了一團,又像是承受著極度的嚴寒。
「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楊玄囂很清楚,那一刀刺透了姚瓶兒的心臟,任何一個沒有邁入元嬰境界的練氣士都絕不可能在這樣的重傷之下得以保全性命。可她也絕不該死在這樣的痛苦之中,畢竟那一刀很乾凈,很利落。
——————日更萬字,跪求收藏!—————— 梨花不知道樊勇的顧慮。
但她確實是還有話沒說。
兒子很重要,今兒的事情也很重要。
如果不趁機立威,誰知道等帶著兒子從鎮上回來,到時候事情又會怎樣變化?
人心這種東西最不容易揣摩。
梨花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一次二次的被村子里的誰誰誰欺負,借這次機會給村子里的小孩子都敲響警鐘,也趁機告訴各位家長,看她樊梨花不要看表面,小心她真會吃人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兩兒子的事情耽擱不得,趁著樊青山這個堂弟還沒到,她想著藉機再說兩句,反正有周葵花這個前車之鑒在,之前就被大隊長給鎮住的樊癩子一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樊癩子家裡看似是楊氏在當家。
實則,因為楊氏心裡懼怕大隊長的緣故,在外頭的很多事情其實樊癩子都是能做主的。
因此,梨花矛頭直指樊癩子。
「我叫你一聲癩子哥。這還是因為大家同住一個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也無謂去傷了那個情分。」
她指了指樊勇抱著的阿團,「看見這高高腫起的臉頰沒有?回頭問問你兒子,搶不著人東西就打人,要不是我趕到,今晚上我就得為兩兒子收屍了。你們家養兒子沒教好這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欺負到我樊梨花的兒子,今兒這事情我還真記在心裡了。」
「樊江江和樊小五年紀小,既然我不打樊小五,自然對你的兒子也一視同仁。但是今天的事情只此一例,若是下一次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別說是我要你兒子小命,就是你們夫婦我也不放過。」
「我現在要帶我兒子去衛生所,到底是怎麼樣發的燒,到時候大夫自有答案。我也不要你們兩家出什麼錢。但是,誰打的我兒子,誰鬧的我家,三天之內不親自上門來賠禮道歉,到時候可別怪我將你們屋頂都掀了,你們可以試一試我到底能不能做到!到時候我就好好告訴你們,這天底下你們誰都能欺負,就是不能欺負我樊梨花的兒子!」
梨花剛放完狠話,樊青山就駕著牛車過來了。
他套車趕出路口沒見著人,又連忙的往他堂姐這裡過來了。
一行人上車以後,牛車吱呀吱呀的走遠了。
大夥半天都沒敢吱聲。
最後還是大隊長嘆氣揮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
只是樊大梁沒想到,他是好心好意,但有些人就喜歡蹬鼻子上臉。
人梨花在的時候屁沒敢放一個,梨花人都走遠了,這又拍著地面哭了起來。
「大隊長您聽聽,您聽聽這梨花都說了些什麼話?她都說自己叫我一聲癩子哥了,這麼放狠話是什麼意思?她這是威脅我啊!您聽出來了沒有,她一個小輩居然威脅我這個做哥哥的……」
……
事情最後到底是發展到一個什麼程度,反正有大隊長樊大梁在,梨花那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的。
且說樊青山套了牛車帶著梨花母子一行人去鎮上。
路上,被梨花摟在懷裡的阿圓已經回過神來,雖然臉蛋還有些通紅,但那一雙腫脹如桃子的眼睛卻是像水洗過一樣明亮。
他搖晃著梨花的手臂,語氣都是顯得無比興奮的。
「媽媽媽媽,你剛才好厲害!好厲害!」
「真的?」梨花刮著兒子的小鼻子,溫柔的形象和剛才在家裡表現出來的彪悍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
看著這樣的閨女樊勇鬆了口氣。
他正常的閨女又回來了。
阿團很直接的給梨花比了兩個大拇指:「媽媽,你是我心中最偉岸的英雄!大英雄!大大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