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中的樹木抖了一下,樹上一片葉子飛了出來,室廬側身抓了,看着手心那葉子又變成一點墨水,一笑道:「四百年了,都閑出脾氣來了。」轉頭向著淮南道:「你過來。」
淮南走了過去,室廬道:「伸一隻手出來。」
淮南乖乖伸出一隻手,那食指上白天學習封印時咬的那點血痕還在。
室廬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睛。」
淮南不明所以,還是乖乖閉上眼睛。
室廬劃破手掌,隔空覆在淮南小手的上方,另外一隻手拿着浮塵向外一掃,登時虛空之中,靈氣縈繞。兩掌之間,血氣循環,隨着掌心慢慢溢出,環繞於二人身周。
大殿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蠟燭停止搖曳,風聲被隔絕在大殿之外,便是牆角處,柱子后躲躲閃閃的那些黑煤球妖怪和趴在大殿門口不時向里窺探的地靈,都突然間不動了。
時間,似乎已經停止。
淮南只覺得四周突然的安靜,彷彿一下子被帶到了虛空,或是掉入了虛無的黑洞,一點聲音都穿透不了的靜謐,慌忙睜開眼睛,四周的靜止,眼前的室廬似乎都是靜止的狀態。
淮南想喚一聲前輩,卻張不開口。
室廬也沒有開口,卻有他的聲音傳來:「靜心。」
淮南忙閉上眼睛,室廬卻忽然睜開眼睛看向淮南,目光中有些詫異,眼前這孩子的身上似乎有某種封印,且氣息里,竟然還有些熟悉。隨即閉上眼睛,浮塵一掃,手掌收回,跟着捏了個口訣,中指食指點向淮南眉心之間。
有往事如煙般滲出,室廬愣了愣,驟然收手,結界被打開,那捲軸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室廬一個趔趄,後退一步。
淮南睜開眼睛,驚訝看着道:「怎麼了。」
。 因為薛夫人的一句問話。
酒宴上的氛圍瞬間緊張了起來。
作為海城太子雖說性情灑脫,但並不代表他沒腦子。
但凡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都該乖乖的答應下來。
相比較兄弟,薛五爺才是他們母子兩最大的靠山。
哪怕是自己的舅舅火華也不過是五爺手下的大將而已。
先是看了一眼母親,扭頭再看看薛夫人。
太子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隨後繼續啃起了蟹鉗。
「活了這麼些年,能讓我佩服的人很少。」
一遍吃着肥美的蟹肉,繼續說到。
「而與我年齡相仿的,只有林漠一人能然我敬佩。
他救我一命,人叫他一聲哥,這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若是五爺不喜,我和母親可以疏遠於他,但若是林漠有危險,我太子,決不會袖手旁觀。」
「嗚,不愧是剛撈上來的大螃蟹,味道就是鮮美。」
說完也沒有抬起頭,繼續享用着美食。
這個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無論親疏近遠,林漠他保定了。
一旁的黑寡婦,對於兒子的決定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自己兒子無論做什麼選擇,她都是無條件支持的。
不過看到了薛夫人拉下來的臉色,她趕忙開口。
「小兔崽子,怎麼和你干奶奶說話的。」
說着便一巴掌揮在了太子的後腦勺。
轉頭又對着薛夫人說到。
「乾娘,小孩子的話,你不用多在意。
年輕人嘛,就喜歡追求那些縹緲的江湖義氣。」
「等他長大一些,懂事一些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薛夫人這邊也明白黑寡婦的意思。
既然不否定兒子的決定,那邊說明她也是這個態度。
沉吟片刻,薛夫人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試探出了結果,薛夫人也不在假裝,輕聲道:
「這麼看來,你們母子倆到是有情有義,行了,我也不逗你們。」
說到此處,薛夫人原本的臉頰之上再次浮現了笑容。
「我以前寄存了一個黑匣,小太子要不找個時間你幫我取一下。」
話音落下。
母子兩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沒有絲毫猶豫,太子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個時候,薛夫人也便懷裏掏出了一張紙條。
「所有的事項,上面都有記錄!
小太子,內容記下來后,就焚了吧。
另外,這件事情不能對任何人泄露,明白嗎?」
將紙之上的內容記下之後,太子乖乖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很想問,難道連薛五爺都不能說嗎?
但看着薛夫人嚴肅的面容。
他趕忙將這問題咽回了肚子。
另一邊回到書房。
微風拂過,房門悄然打開。
短短一瞬,薛五爺的書桌前便多了一位黑衣女子。
「大人,夫人好像交代了海城太子一些事情。
但我等怕夫人發現不敢靠的太近,並沒有聽清他們說話的內容。」
聽到下屬的彙報。
薛五爺並沒有什麼反應。
「無妨,不用監視他們!」
「可…..」
正當這名女下手想要說話之時,薛五爺再次開口。
「只要不是謀害與我,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況且若真想謀害之心,也不至於等到現在了。」
「另外夫人那邊,你們負責她的安全便可,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希望你們心裏明白。」
「是,手下告退!」
當薛五爺再次提筆,房間內除了他便再無他人。 『陸細辛』讓蔡秘書將最新的晶元技術給苗家,肯定是想和苗家合作,大賺一筆。
我們可以打亂他們的計劃,秘密製造晶元,等苗家投入大量金錢生產出大量晶元之後,我們就放出咱們更好的晶元,讓苗家破產。」
「好!此計甚妙!」夜斯年一拍桌子,「就按你說的做,此舉不僅可以讓『陸細辛』損失大筆金錢,還可以打壓她在研究院的威望。」
在巫國窩了這麼多天,總算是有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了。
掛斷電話,夜斯年出了書房,目光冷淡一掃,冷聲質問:「雲念念呢?」
傭人嚇了一跳,立刻回:「少主,雲小姐回房間了,我這就叫她出來。」
從房間里出來的雲念念看到夜斯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怕我?」夜斯年目光敏銳,如利劍一般,狠狠射向雲念念。
雲念念慌亂搖頭,身體劇烈顫/抖。
見狀,夜斯年殘酷一笑:「你不是很喜歡我么,不惜冒充他人,也要往我身邊湊?怎麼現在又怕我了?」
說話間,指尖勾上雲念念的下頜,在她臉上來回移動。
冰冷的指尖如毒蛇一般,在臉上滑動,嚇得雲念念大氣都不敢喘,深怕自己哪裡惹了夜斯年。
「無趣。」雲念念的驚恐讓夜斯年覺得沒意思,就是這樣一個膽小平庸,一無是處的女子,居然把他給騙了。
呵——
夜斯年冷笑一聲,抽回手指,冷冷道:「去把衣服洗了。」
雲念念不敢拒絕,慌忙跑到浴室,裡面泡了一大盆衣服,就等著她洗呢。
她現在已經習慣夜斯年的懲罰了,只要他不打她,不要她的命,讓她做什麼都行。
盆子里的衣服很硬,根本搓不動,尤其是雲念念傷了手筋,根本不敢使力氣,必須要全身用力,才能搓洗衣物。
夜斯年坐在門口,惡劣地看著她洗衣服,等到覺得無趣了,才離去。
夜斯年一走,雲念念頓時萎頓起來,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站起身。
傭人趕忙上前,捧著毛巾給雲念念擦拭雙手。
說起來,雲念念的處境很是矛盾,一方面,夜斯年經常懲罰打壓她,想盡辦法來折辱她;但是另外一方面,夜斯年卻不限/制她的行為,彷彿還跟從前一樣,她依然是夜家貴客雲小姐。
雲念念也不知道夜斯年是什麼意思。
擦乾淨了手,雲念念問女傭:「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女傭臉色為難:「雲小姐,我聯繫了巫國這邊所有的醫院,沒有人能讓斷裂的手筋恢復。」
「不可能。」雲念念一臉煩躁:「一定是你沒盡心!怎麼可能沒辦法,世界上那麼多厲害的醫生,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好我的手?」
當初,陸細辛只是用了幾日,用銀針扎幾下,很輕鬆地就治好了她的手筋。
女傭低著頭,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