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王氏眼眶微紅,捨不得他們離開的樣子,宋靜書便笑著寬慰,「二嬸,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再說了,我娘他們就在鎮上呢!你和二叔也可以時常去鎮上找他們啊。」
如今一大家子都和好如初了,宋大宇與王氏也能經常去靜香樓做客。
劉氏忙接過話頭,「是啊!」
原劉氏還想著,王氏手腳麻利,廚藝也還不錯,若是能讓她去靜香樓幫忙就好了……當然了,工錢也不會虧待了她,總比請外人來做事放心多了。
只是,如今宋大宇成了宋家村新一任里正,王氏少不得就要在家支持他的「工作」了。
去靜香樓做事的計劃,也就只得擱置下去了。
就這樣,新房裡的這些個好東西,劉氏與宋大平只享受了兩天,就又進城去忙活了。
周家的下人,本以為這一次自己少爺與少奶奶,當真是要鬧掰了。
誰知兩人消失了幾日後,又雙雙回來了。
甚至馬車直接從周家側門駛了進去,宋靜書下馬車時還是被周友安給抱著,兩人甜甜蜜蜜的回了寢院,紅兒雙眼通紅的跟了進去,一膝蓋跪在了床邊。
「少奶奶,奴婢有罪!還請少爺少奶奶責罰!」
紅兒哭著說道。
那一日,若非是她在廚房裡多捱了一會子,宋靜書或許就無法離開周家了!
周友安看了她一眼,「少奶奶已經回來了,她說要怎麼罰你,就怎麼罰你。」
若非是周友安著急要找到宋靜書,沒時間處置她的話,紅兒只怕是早就丟了小命了。
紅兒忙低頭應下,「是,不管少奶奶如何處置,奴婢都絕無怨言!」
看著紅兒哭得傷心,臉色也有些憔悴,想必這幾日她也過得很是忐忑不安。可離開周家,本就是宋靜書自己的主意,與紅兒也沒有什麼關係。
宋靜書打定主意要離開,哪怕紅兒就在她身邊,怕是也會被她故意支開。
「起來說話吧。」
宋靜書微微一笑,「此事也不怨你,我為何要罰你?」
這意思,便是不會懲罰紅兒了。
紅兒一愣,隨後大喜,忙又跪了下去,「多謝少奶奶,多謝少奶奶!奴婢日後,一定更加盡心儘力的伺候少奶奶!」
周友安早就猜到,宋靜書不會對紅兒怎麼樣,但還是故意板著臉,「少奶奶雖說不會責罰你,但是你照顧少奶奶不力,本少爺卻是不得不罰你。」
「就罰你一個月的月錢吧。」
原以為周友安會如何懲罰她呢,誰知聽到這話后,紅兒忙不迭的磕頭謝罪,「是,奴婢甘願領罰!」
一個月的月錢,與小命比起來到底是後者更加重要。
紅兒深知,周友安都是看在了宋靜書的面子上。
不然,豈會是如此輕罰?
紅兒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看著宋靜書蒼白的臉色,這才抽抽搭搭的說道,「奴婢這就去廚房,給少奶奶熬點雞湯來,讓少奶奶好好補補。」
又是雞湯……
這幾日,一日三餐的雞湯,喝得宋靜書都要吐了。
「別去了,我不想喝。」
宋靜書無力的說道。
「雞湯可是最滋補的呀。」
瞧著宋靜書的神色,紅兒就知道,她定是喝雞湯喝得膩味了,想了想又說道,「要不,奴婢去給少奶奶熬魚湯吧!」
「也可。」
見阻止不了紅兒,宋靜書只好點頭。
換著喝也行,雞湯實在是喝得膩了。
紅兒這才轉身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后又小跑回來,緊張的說道,「少奶奶這次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吧?」
「奴婢這一去,回來不會又見不著少奶奶了吧?」
看著紅兒緊張的模樣,宋靜書無奈的笑道,「你家少爺還守在這裡呢,我倒是能走才行啊。」
紅兒這才放下心來,但仍是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似乎是生怕宋靜書反悔似的。
宋靜書收回目光,轉眼就看到周友安那深情如水的眼神。似乎是從回到周家、她躺在床上到現在,周友安的視線,就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似的。
「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宋靜書伸出手,遮住了周友安的雙眼。
周友安輕輕拉開她的手,「我就這樣看著你,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這會子倒是知道給她說這些好聽的話了!
先前在宋家村的時候,怎的就沒有給她說這些好聽的話?
宋靜書癟嘴,「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有本事你就一直這樣看著我,永遠都別移開眼神才是。」
「好,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周友安乾脆利落的答應了。
於是,從這一秒開始,周友安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了宋靜書身上似的,就當真再也沒有離開。
最後,反倒是宋靜書不好意思了,嬌嗔著讓周友安趕緊做自己的事兒去。畢竟去京城一趟,少不得要做各種準備,單是在這裡瞧著她也沒什麼用。
周友安被趕走後,紅兒正好端著魚湯進來。
她細心的給宋靜書喂下,嘴裡說道,「少奶奶,您是不知道,您失蹤后,少爺都急的要瘋了呢!」
昨日,青玉也給她說過,周友安為了找她,都險些瘋魔了。
宋靜書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沉默著。
紅兒將空碗放在一旁,細細的觀察宋靜書的神色后,又低聲說道,「少奶奶,還有紅鳶……你可知少爺是如何處置她的?」
這她就不得而知了。
青玉並非周家的人,對於此事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周友安將紅鳶趕離了寧武鎮。
「那一日您不省人事,少爺又傷心又著急,一怒之下親自動手狠狠地責打了紅鳶一頓!」
「然後命人將半死不活的紅鳶抬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抬著去了哪裡,總之再也沒有回來過。」
「奴婢估摸著,是扔到亂墳崗去了。」
紅兒一臉認真的說道。
聽到這話,宋靜書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了。
她只知道,周友安將紅鳶給打發走了,卻不知道,周友安為了她還親自責打了紅鳶一頓?!
見宋靜書仍是不說話,紅兒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少奶奶,您說紅鳶是不是真的被少爺扔到亂墳崗去了呀?」 「我怎麼知道?總不能拿著這話去問你家少爺吧?」
聽到紅兒的問話,宋靜書搖了搖頭,「不說這回事了,說起這事兒我心裡就堵得慌。紅兒,你還是給我講一講,這幾日寧武鎮上的傳言吧。」
傳言?
紅兒瞪大了雙眼,「少奶奶,您是怎麼知道,寧武鎮有關於您的傳言?」
「這事兒鬧得這麼大,我想不知道都難。」
宋靜書沒好氣的說道。
青玉是個大嘴巴子,有了他在身邊,就等於帶了一隻寧武鎮的小喇叭。
關於寧武鎮的大小事兒,這廝就沒有不知道的。
紅兒點點頭,這才老老實實的將這陣子的傳言告訴了她。
「不過少奶奶請放心,李伯已經出面阻止傳言了。還有高家那邊……聽說高大人也讓高少爺,想法子阻止這場傳言呢。」
紅兒答道。
「是嗎?」
宋靜書有些詫異。
李伯會出面阻止不足為奇,畢竟是周家的管家。
不管是周友安下令,還是李伯自己想到了這一點,他會出面阻止,也都說的過去。
可高家么……
高雲磊會出面已經讓人感到詫異,高知縣居然也會插手此事?
他作為寧武鎮的父母官,平日里要忙碌的本就是鎮上的大事兒,怎還會關心幾句傳言這樣的小事兒呢?
「嗯。」
紅鳶一本正經的說道,「聽說是高大人親自下令,讓高少爺出面的。昨兒下午,高少爺都還來了周家一趟,說讓咱們周家的下人,都要團結一心、忠心少奶奶等等的話。」
聞言,宋靜書心裡就更是感到複雜了。
如此說來,高家如今要與周家重修舊好了?
不過想來也不難理解。
高家與周友安之所以這些年來鬧得不愉快,不都是因為鄧氏背地裡的小動作、以及張月娥的恬不知恥么?
那會子,高知縣還是個耙耳朵、高雲磊也還是個媽寶男。
如今,鄧氏被關起來了,張月娥也被趕出了高家。
定製婚寵:少帥,請矜持! 高家也就只有高知縣與高雲磊兩個大男人,男人家本就沒有女人家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能主動與周家重修舊好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不過,高知縣能想到這一點,怕是背地裡還少不得婉容的功勞。
與婉容並沒有深交,但是這個女人給宋靜書的感覺還算是不錯。
至少,不討厭。
不管婉容有沒有城府,至少宋靜書相信,她比鄧氏會招人喜歡、也比她會做人。
「這事兒我知道了!如今既然我與少爺回來了,少不得要去高家致謝。」
農門典妻 說著,宋靜書就叮囑紅兒,「你下去給李伯說一聲,讓他備一點禮物,等用過午飯後讓少爺去一趟高家。」
「是,少奶奶。」
紅兒點頭應下。
「還有,我和少爺不在的這幾日,周家沒有什麼異動吧?」
宋靜書又問道。
紅兒仔細想了想,皺眉答道,「那倒是沒有了,這幾日下人們都擔憂少爺和少奶奶,倒是沒有什麼大事兒發生。」
隨後,紅兒又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就在前兩日,似乎聽到那邊院子的下人說起,周二爺似乎是打算回來了,但是奴婢具體也沒有聽清楚。」
「奴婢上去詢問,可那邊的人嘴嚴的很。」
「不僅不承認這事兒,還非要說是奴婢聽錯了!奴婢感覺很是生氣,所以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除了這事兒以外,周家倒是沒有別的事兒。」
紅兒有些氣憤。
周丙這個老東西,居然要回來了?
宋靜書眼神一變,隨後皺緊了眉頭。
前些日子,周友安聽說了周丙的消息,故意去尋他。
誰知周丙身邊卻是多了一個很厲害的護衛,讓沒有防備的周友安都受傷了。
如今許是聽說周家出事了,周友安與宋靜書先後離開寧武鎮什麼的,所以周丙才打算回來?
在這個時候回來,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一來,便是周丙一直暗中關注周家的一舉一動;
二來,要麼是要趁著這個時候一舉奪下周家、要麼就是手頭緊了,想要在這個關頭回來拿些銀子什麼的防身。
不管怎麼說,周丙這個老東西,宋靜書當真是恨之入骨。
只是,他為何後來沒有回周家……想必也是因為,周友安即便離開了周家,但是臨走之前也還是布防了、暗中命人照顧好周家,所以周丙也只是有心無力吧。
「紅兒,你現在去打聽一下,關於周丙的事情。」
宋靜書對紅兒叮囑道,「我知道那邊的人嘴嚴,但是不管嘴多嚴的人,我就不信用銀子開撬不開他的嘴。」
「一兩銀子不行就十兩,十兩不行就一百兩。總之今日務必要問出關於周丙的事,即刻來回我。」
說著,宋靜書又叮囑道,「還有,若是下人的嘴嚴撬不開,就從周丙那一院子的女人下手。」
她就不信了,用金銀珠寶,還不能撬開那些女人們的嘴。
周丙這滿院子的女人啊,可並非全都是真心愛他的。
畢竟周丙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這些個女人們與他年紀相差甚大。除了被他強迫、然後撞牆自盡的慘烈姑娘之外,留下來的無一不是貪圖周丙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