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中的實驗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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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份: 2020 年 10 月

2020 年 10 月 31 日

白須老者來到姜辰面前,朗笑幾聲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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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辰聞言眉毛一挑。

「你剛剛在上面看了那麼久,怎麼就沒想著下來幫個忙什麼的,我一個人對付這傢伙,可是差點連命都丟了。」

「誒,修士之間的爭鬥,外人不許插手,這是修行界公認的常識,老朽豈敢輕易插手啊。」

白須老者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搖了搖頭道。

「你是這城的?」姜辰指了指腳下。

老頭聞言一楞,稍微思索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姜辰應該是在問他的身份。

「額,老城主吧。」

「那不就結了,你是這城的城主,而剛剛這個人是來搞破壞的。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完全是仗義出手。全是為了幫你維持治安,可不是什麼私人恩怨。

你不幫我,我也不說什麼了。不過你剛剛也是看到了的,我差點就嗝屁了。你作為老城主,是不是該給我點報酬什麼的呢?」

姜辰邊說邊把手中的長劍收起,然後抱著手臂眯著眼睛看向老頭。

「這……」

聽到姜辰的話以後,白須老者頓時愣住。

他怎麼也沒料到,姜辰在看到他以後,便想著要從他這裡搞點兒好處了。

饒是老者人老成精,但是面對姜辰的這突然一番理論,他一時間還真沒想到該怎麼接茬。

「咳,原來小兄弟居然是為了我崇幽的安全才如此犯險,真是讓我意外的同時,又佩服的緊。

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虧待小兄弟你的。」

白須老者很快反應過來,笑著對姜辰保證道。

「師尊!」

老者的話音剛落,元洪便出現在其身旁。

「你來的剛好,我正要請這位小兄弟去府上一聚,你把這下面收拾一下。」

白須老者直接對元洪吩咐一番,然後便帶著姜辰朝城主府飛去。

刻在心尖的你 元洪看著姜辰和自己老師的背影,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驚異之色。

微微思索了半晌,元洪又才朝著地面掠去。

此時在酥香樓后的一個小巷裡,刑五正一臉后怕的看著姜辰遠去的背影,整個人大氣都不敢喘。

「沒想到,此人的實力居然如此之強。」

刑五身上站著的汪掌柜,神情嚴肅的盯著姜辰和白須老者的背影沉聲說道。

方才姜辰和影執事大戰的時候,他們便來到了這裡,所有的戰鬥情況,都被他收入眼底。

當看完兩人的戰鬥之後,汪掌柜的心情便久久難以平復。

方才上方的戰鬥餘波雖然都被白須老者擋住了,但是他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兩人戰鬥的餘波,就能讓他重傷。

影執事的實力自然是不用說,攬月樓比他高的已經沒有了,他的實力雖然只有抱丹中期,但是其憑藉一手融靈之術,足以硬扛化嬰初期的強者。

但是讓汪掌柜沒有預料到的是,姜辰這個被刑五帶過來的,跟刑五稱兄道弟的人,居然可以殺掉影執事。

「這人到底是誰?」

汪掌柜突然轉身,一臉嚴肅的看向刑五。

刑五聞言一愣,「我,我哪裡知道他是誰。」

「你不知道?」汪掌柜眼睛一眯,「人是你帶來的,你不知道?」

「我只是在南荒密林碰到他,看到他煉化一個靈寶,然後便把他的消息上報給了影執事,是執事大人他讓我把這個人帶回來的。」

看著汪掌柜的神色,刑五心裡微微一慌,連忙出聲解釋起來。

在聽完刑五的話以後,汪掌柜頓時瞭然。

「影流他修鍊的是融靈之術,對各種法寶的需求甚大,遇到靈寶,自然是不會放過……」

汪掌柜暗暗沉吟,對刑五的話信了八分。

「我們不能崇幽待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元洪便會找到我們攬月樓來。沒有影流在,我們可擋不住他。」

汪掌柜沉思片刻,突然面色凝重的說道。

刑五聞言一愣,隨即一臉茫然的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囚首!」汪掌柜斬釘截鐵的說道,「現在只有去往囚首城,那裡也有我們攬月樓的分部。」

聽到汪掌柜的話以後,刑五的眼睛先是一亮,但是很快又換上一副猶豫的神色。

「影絕好像是在囚首城的吧,要是他知道了影執事死了的話……」

刑五的話沒有說完,一想到影絕,他的心裡便不由得湧上一陣恐懼之意。

「影絕……」

聽到這個名字以後,汪掌柜的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眯,臉上也浮現一抹凝重之色。

「想必他還是會給我汪靖巍三分薄面的。」

汪靖巍的臉上浮現一抹自信之色,然後看向刑五。

「走吧,我們離開這裡,晚了就來不及了。」

說罷,汪靖巍便直接走出小巷,踏上主幹道。

刑五看著汪靖巍的背影,又看向不遠處的元洪,臉上不由得浮現絲絲猶豫之色。

「我這次鐵定已經暴露了,再留在這裡也是沒有活路的。也罷,我就做回劉能吧。」

刑五暗暗咬牙,然後直接從小巷中走了出來。

隨著他的腳步邁動,他的面孔和身形也迅速開始變化。

直到從元洪身邊走過之時,他的相貌身形以及氣息全都大變。

此時他的樣貌,便是他本來的樣貌,此刻起他又成為了那位名叫劉能的攬月樓刺客。

當劉能從元洪身邊走過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元洪的注意。

一直等到劉能的身影消失在內城的時候,元洪這才眉頭微皺的轉頭看去。

不過由於此時劉能已經離開他的視線,再加上他手中的事還沒有忙完,所以元洪想了想后便放棄了追上去的打算。

畢竟他只是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這對他來說,也並不算是什麼不得了的情況。

汪靖巍和劉能迅速來到外城城門口。

此時崇幽城的城門正大開著,這是因為修士全都蜂蛹而來,強行打開的。

這倒也方便了汪靖巍和劉能逃離。

也就在兩人走出城門的同時,刑三和刑六剛好也帶著金猿和黃大仙來到了城門口。 天翔終究還是沒有找到趙以諾,猶豫了一會兒后,他便離開了,房間里的兩個女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好了,沒事了,他已經走了。」李玲一邊輕輕拍著趙以諾的肩膀,一邊低聲說道。

趙以諾低著頭,表情很是愧疚。

天翔,對不起,現在的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梳理好自己的心緒,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李玲知道,如今的趙以諾心思沉重,壓力巨大,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面前的問題,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他們都相信,趙以諾最後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有些骨子裡的東西,人不會因為時間而輕易改變的!

「好了,你們倆可以出來了!」客廳里,凌辰沖著樓上喊道。

許久,趙以諾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走出房間。

看著面前女人有些迷茫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凌辰只覺得很是心疼,他多麼想替她承擔這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卻又為她做不了什麼。

「已經走了嗎?」顧忘一邊走進來,一邊低聲問道,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沙發上的女人。

「放心吧,他已經走了。」凌辰趕忙回答,而後立即拉著旁邊的李玲離開了。 亂世大商人 客廳里只剩下趙以諾和顧忘兩個人,頓時氣氛有些尷尬。

趙以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很納悶為什麼那天在海邊,就那麼冷不伶仃的直接和面前的男人接了吻。

顧忘緩緩坐在她旁邊,將胳膊輕輕搭在她的肩上,一下子,趙以諾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不好意思的問道,臉上卻已經是通紅一片。

看著面前心愛的人一副嬌羞的模樣,顧忘的嘴角處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終於,她還是回來了!

「趙以諾,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顧忘站起來,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眼神很是溫柔。

他想做什麼?一下子,趙以諾慌了。

慌亂的眼神,害羞的面孔,讓面前的顧忘再次心動,她,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怎麼了?不習慣?」顧忘慢慢靠近她,柔聲問道,語氣里充滿了寵溺。

當然不習慣,趙以諾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她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情緒,試圖不讓自己看起來有什麼異樣,可是她這小小的心思,顧忘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你快放開我啊!」趙以諾掙扎著低聲說道。

算了,還是再等等吧,顧忘緩緩放開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趙以諾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激動心情,但目光卻一直定在顧忘的身上,這個男人是瘋了吧,一來這裡就整這麼一出!

「趙以諾,我會給你時間,我也會一直等你,但是在這段時間內,你要好好保護自己。我不能經常來這裡看你,因為天翔已經開始派人在跟蹤我了。」顧忘深情的盯著趙以諾說道。

誰要他看!真是笑話!

趙以諾撇了他一眼,嘟了嘟嘴,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樣。

但是不管她做出怎樣的表情,顧忘都不會介意,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主動投入自己的懷抱。

「如果你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他抬起頭,認真看著面前的人。

一句話,讓趙以諾怔了一下。

她不得不承認,自從回國之後,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腦子裡總是回出現顧忘的面孔,至於為什麼,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誰要想你。」趙以諾轉過身子,輕聲說道。

又害羞了?顧忘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笑了笑,喊出了凌辰和李玲,畢竟這是人家的家裡,不好讓人家一直躲著。

「怎麼了?」凌辰和李玲立即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最近一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顧忘道謝說道。

「沒事,以後你們倆結婚的時候,多給我點兒糖就行了。」李玲豪爽的笑道。

嗯?誰要和他結婚?趙以諾狐疑的看著面前的三個人,很是好奇,她可沒有說過自己要嫁給顧忘啊。

三個人在一起簡單的寒暄了幾句,顧忘便離開了,看著那遠去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趙以諾竟覺得有些不舍。自己一定是瘋了吧,她才和那個臭男人見過幾次面啊,竟然就有了這種心思?

「怎麼樣?趙以諾,顧忘是不是很帥?」李玲挽著她的胳膊,輕輕問道。

嗯,確實很帥。

「帥什麼帥,還行吧。」趙以諾立即甩開李玲的胳膊,走向廚房,不想讓面前的兩個人看到自己那通紅的臉。

離開后的顧忘直接開車去了公司,果然,後邊有兩輛車一直在跟蹤他。

「大哥,有人跟蹤你!」電話里,山貓的聲音很是著急。

「我知道。」顧忘淡淡回答。

「需要我出手嗎?」山貓趕忙問道。

「不用,放心吧,我自己解決!」說著,顧忘直接加快了油門。

馬路上,三輛車瘋狂地行駛著,速度快的出奇,終於,在一個拐角處,顧忘一個躲閃擺脫了他們。

真是不自量力!顧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繼續開車。

「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只是讓你們去跟蹤一個人,結果還他媽的給我跟丟了!」辦公室里,天翔大聲吼道,氣勢很是兇狠。

「總裁,那個顧忘,實在是太狡猾了。」面前的人低聲解釋著。

「別他媽的給我找理由!滾!」

一聲令下,幾個人立即離開了辦公室。

顧忘啊顧忘,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奸詐!天翔緊攥著拳頭,看著窗外,很是憤怒。

「大哥,你沒事兒吧?」看著走進辦公室的顧忘,山貓焦慮問道。

顧忘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而後立即坐在辦公桌前,忙碌起來。

一想到剛才那刺激的一幕,顧忘就有些激動,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屑,天翔,看來你的人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本來他是真不想和那些人計較,只是他們已經跟蹤這麼多天了,他要是再不教訓教訓他們,他們還真的以為自己是軟柿子呢! 日上三竿,葛寶彤從楊柏的房間醒來,渾身輕輕鬆鬆,只是發現蓋著楊柏的被子,而自己的體內的寸崩勁已經提升到第五層,這讓葛寶彤就是一愣。

「我怎麼睡在這裡?」葛寶彤奇怪的坐了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想不起來了,而此時屋外響起沉悶的敲東西聲音。

「你們倆,怎麼了?」等葛寶彤拿著牙缸出現在院落當中,看著滿地都是木頭碎片,院落一些器械都損壞,一片狼藉。尤其楊柏冷冷收拾東西,氣沖沖的樣子,讓葛寶彤就是一愣。

而更讓葛寶彤發愣的事情,自己的老爹居然兩眼烏青,臉上好像還有一些腫塊,正抽著煙,陰陽怪氣的看著楊柏收拾。

「哈哈,丫頭醒了,怎麼樣,功法晉陞了吧?沒事,昨天進黃鼠狼了。」葛春順口就說瞎話,結果卻看到葛寶彤心疼來到楊柏身邊。

「楊柏,你沒事吧?你沒受傷吧?」這句話,可讓葛春翻著白眼,而楊柏也感受到葛寶彤的柔情,終於放下心中的怒火,淡淡說道:「我能夠有什麼事,別擔心。只是某個人,連個黃鼠狼都捉不到。」

「放屁,臭小子,說什麼呢?」葛春一瞪眼,一股殺氣匯聚,未等再次釋放就看到葛寶彤掐著腰怒吼道:「老爸,你幹什麼呢,楊柏也沒說你。」

「我去,你個死丫頭,氣死老子了。」葛春被葛寶彤訓的老臉一白,結果楊柏還在旁邊偷笑。

「笑什麼,跟我去後山,我們繼續練散手。」葛春背著手,完全無視楊柏,而楊柏經過昨晚一戰,慢慢摸索內力的妙趣,也知道葛春是故意讓著自己。

「你們,你們這就走了,這麼多東西,讓我怎麼收拾?」葛寶彤跺著腳,相當不滿的站在地上。

林場再次寧靜下來,只有後山一處平台上,響起一陣陣罡風。這幾天楊柏一直住在林場,從開始跟葛春動氣,如果葛春親手教著游龍散手,兩人的關係漸漸融洽起來。尤其葛春好像特別滿意楊柏的二愣子脾氣。

平台當中,葛春建立一個個木頭樁子,而此時的楊柏雙手猛的抖動,猶如一道道殘影,這些木頭樁子猛的都炸裂開來。

「好了,不錯,你現在的確也算外功強者了,只要不遇到那些武道之人。沒有什麼問題的。」葛春說的很好糊,而楊柏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改變,也正在興奮的。

就在楊柏還要繼續練武的時候,葛寶彤卻跑了過來,臉色陰沉相當不滿說道:「爸,常家來人了,還有那個孫九山。」

「是嗎?常青義來了吧,看來他們常家真的重視這次的英雄擂。」葛春繼續抽著煙,朝著楊柏揮了揮手。

「臭小子,你不是認識什麼常志遠嗎,過來卻認識下常志遠的老爹。」葛春的話,讓楊柏再次愣了下來。

「到底什麼英雄擂?還有你老爸怎麼認識常家的人?」楊柏當然好奇,而此時的葛寶彤卻遞給楊柏的毛巾,雙眸柔情似水。

「我哪知道,不過今天這裡頭還有一個囂張的老頭,說是孫九山的師兄,相當傲慢了。」

「八卦掌又來人了?」楊柏已經加快腳步,而離著老遠就看到林場的門口,七八個人正在等著,其中一名唐裝老者正不屑的指點。

「常家主,你看看都是什麼樣的地方。上次本門師弟失手在這裡,一定是被這裡的人暗算。老夫就不相信了,在這荒山野嶺,能夠有什麼能人?」

「華老,休要動怒。葛春大哥本領很大的,想當年,要不是。哎呀,葛春大哥,給想死小弟了。」

只見當先一名黑衣老者,穿著筆直的西裝,戴著禮帽,別著一根金色的錶帶,一看就是金懷錶。

老者的手中是黃花梨木雕刻的龍紋手掌,歲數五十多歲,可是卻保養不錯,頭髮一根白的都沒有,渾身上下都透出高貴的氣息。

2020 年 10 月 31 日

順便提了一嘴,這半年來都是她一個人在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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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掌柜也在一旁說了些自己知道的事,比如說,以前沅芷蘭是個200斤的大胖子。

他的本意是想說她原本的樣子跟東家一點也不相配,這是因為跟了東家,才過上了好日子,能有錢把自己打扮得這般光鮮亮麗,魏夫人卻理解岔了他的意思。

「可憐見的,才半年就瘦的皮包骨頭了。」魏夫人淚眼婆娑,一個勁的用手帕擦眼淚,哭過後點點頭,「好孩子,辛苦你了,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盡心儘力照顧軒兒,你就是我們魏家的大恩人啊。」

她感謝的話說了一路,人也哭了一路,好在這一路不算長,很快就到了地方。

「伯母,您別哭了,一會軒軒知道我把事情告訴了你,把你弄哭了,他會怪我的。」沅芷蘭跳下馬車,將她小心翼翼扶下來,「馬掌柜,把包袱遞給我一下,那是我給軒軒買的衣裳。」

馬掌柜把包袱給了她,雖然她以前不好看,但現在這樣配東家綽綽有餘,她照顧東家半年,像夫人說的,人都累瘦了也不見離開或是違背東家的意願找他們幫忙,可見對東家也是一片痴心。

村子里調皮的孩子太多,馬車又是稀奇物,馬掌柜要留下守車,不能跟他們一同前去。

眼看快要到地方,沅芷蘭神色大變,她沒有讓任何人看見,鬆開挽著魏夫人的手,笑道:「伯母,我們的家在村尾,也就是順著這條路走到頭,轉角就能看見。今天我走了太久,我怕軒軒找我,您慢慢走,我先回去看一下。」

在魏夫人心裡,兒子第一,對此她一點意見沒有,趕緊推沅芷蘭,催她走,「哎哎,快去吧,什麼都看不見,軒兒日子一定不好過。」

又在心裡交代寶寶看好魏夫人,別讓村裡的狗驚嚇了她,沅芷蘭提起裙邊拔腿就跑。

魏夫人一臉感激的盯著她跑遠,真是個痴心的丫頭,軒兒怎麼就不喜歡呢?

看到兩人住了半年的小屋,沅芷蘭狂奔而去,臉上是四分興奮六擔憂。

來了,半年了,你們終於來了!

拖了那麼久的任務,就在今天,她確定能一次到位!

魏文軒,本小姐來找你就說過,你要是能痛痛快快地愛上本小姐,本小姐就給你個甜甜蜜蜜的戀愛。

你要是拖拖拉拉抵死不從,本小姐不介意來一場虐戀,專虐你的心! 寶寶有種不祥的預感,娘親走的時候他看到了,娘親手上的媒介在發光。

光看起來很微弱,顏色也淡,一般情況很難察覺到,一定刺痛感提醒了娘親。

有事發生,他很擔心他們,可他答應了娘親要保護魏夫人,他要說話算話,不能提前離開。

寶寶對近處的狗招了招手,吩咐了幾句,小狗立馬跑開。

很快到了門口,沅芷蘭看著她走時明明開著的大門此時緊閉不開,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閉著眼深呼吸一口氣,沅芷蘭抬手敲門,「軒軒,我回來了,你在幹嘛,為什麼鎖門,快開門啊,我給你買了新衣裳。」

「你給我滾!」屋子裡傳出一聲暴怒。

沅芷蘭一愣,緊了緊抱著的包袱,目光一凜。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嬌柔,卻透著一絲不一察覺的緊張,「軒軒,是不是美香來找我了,今天我沒和美香一起走,對不起我騙了你。

你別生氣,我知道過不了多久你的眼睛要好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也想給你準備一份禮物。

外人眼中我們是兩口子,可我們倆怎麼回事只有自己知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去辦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帶美香,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讓你滾啊,滾的遠遠的,我不想再看見你!」伴隨著他的吼聲,屋子裡有東西被砸爛,他用盡全力加了一句,「永遠!」

明知道是什麼原因惹得脾氣溫和的人大發雷霆,可他對自己說出這些話,她的心還是如撕裂一般難受。

沅芷蘭不再說話,踩上草垛,扒著圍牆翻了進去。

屋子裡魏文軒面容冷峻,目光沉沉,無所畏懼地看著兩位手舉大刀的不速之客。

他的眼睛明亮有神,再不像之前那般空洞迷茫。

就在她走後,他覺得家裡少了她很無聊,就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他復明了。

本想給她一個驚喜,剛到門外,後面山上就衝下來兩個人。

面對他們,他很鎮定,也許是因為她不在這。

兇手還沒查,對方已經找過來了。

他已經是多活了半年的人,對方要他的命,躲不過只能受著,他相信他死了芷蘭會幫他照顧他母親。

對芷蘭的虧欠,只能下輩子彌補。

他以為她回來會看到他的屍體,沒想到她回來的那麼早,她總是這樣,自己貪玩,但答應他會早回卻從沒食言。

她是個倔強的丫頭,也不知她聽到那番話是會哭,會走,還是會留下等他氣消?

其實哪個結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魏文軒的人在這和匪徒們僵持,心思早已飛到了門外。

「你到底交不交出來,我們可沒時間跟你耗,再問你一句,交不交,不交,門外那姑娘……」匪徒一支沒拿刀的手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你們敢!」魏文軒目光一冷,臉色鐵青,握緊的拳頭指甲刺入皮膚。

他們之所以沒一來就殺他,就是為了他的那枚私人印章。

拿到印章,戳一蓋,不費一絲力氣,他所有東西都能變成別人的。

這些人好大的狼子野心!

兩個囂張至極的匪徒都沒蒙面,因為確定魏文軒活不過今天,也確定沒人敢躺著唐渾水指證他們,有恃無恐的模樣極其欠捶。

「我們沒什麼不敢,今天就算你倆都死了,我們也不會有事。」另一個匪徒很沒耐心,撓了撓刀疤臉說:「煙鬼,動手吧,別跟他耗了,拖久了未免出變故。反正只要他人沒了,也就沒人擋那人的財路,那人說的是要他的命,印章有沒有無所謂。」

他們翻遍了所有屋子沒找到印章,魏文軒知道,是她拿走了。

這時他很慶幸,只要印章在她手裡就好,這樣就算沒有他,她以後也能不愁吃喝。

匪徒點頭,舉起了大刀,向魏文軒的心臟刺去。

他們似乎殺人殺出經驗了,知道砍其它地方得砍好多刀,而心臟卻能一刀斃命。

魏文軒沒有躲閃,閉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來。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出現,反而懷裡多了一具柔軟的嬌軀,他被飛過來的人撞的後退了幾步。

沒來得及推開她,只聽她「啊」地叫了一聲,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魏文軒腦子懵了,下意識地攬住她的腰,摟緊了她。

頭一次殺人遇到給人擋刀的傻子,匪徒也懵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再補魏文軒一刀。

猶豫不決時,寶寶招喚的救兵來了,村裡所有的狗都領命前來捉賊。

匪徒聽到動靜,沒時間再補魏文軒一刀,扛著大刀奪門而出。

狗的數量比兩人想象的多,兩人跑不出去,被數不清的狗圍在了院子里。

這些狗像受過訓練一樣,將兩人團團圍住,嘴裡發出犬吠,竟沒有一隻咬人,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抓住他們。

太匪夷所思了,一介商人有什麼能耐讓狗給他當保鏢?

今天遇到的事有點邪門,兩人嚇得冷汗直冒,想對狗揮刀,這才發現刀不知什麼時候掉了,掉在哪裡那麼多狗踩著也看不到。

匪徒們迎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他們不該接這一單的,太尼瑪嚇人了!

魏文軒蹲下身子,一直膝蓋跪在地上,另一隻膝蓋上彎曲讓她躺著,她的頭依偎在他胳膊上。

看著懷中明眸皓齒,如剛盛開的牡丹般嬌艷欲滴,紅得似火的姑娘,他眼眶逐漸變紅。

良久,魏文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是…」

這天下能為他擋刀的無疑只有一個人,即使心中知道,他也想確認一遍。

沅芷蘭虛弱地靠在他的胸膛,明明很痛,她像是感覺不到一般,溫柔的道歉,「對不起軒軒,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咳咳…」

真的是她,真的是他的芷蘭,她瘦下來竟是這般模樣,他差點沒認出她來。

魏文軒避開她的傷口,緊緊抱著她,嘶啞著聲音,「芷蘭,乖,別說話,你等我,等我帶你去找大夫。」

一滴淚落下來,掉到她額頭上。

「軒軒,來不及了,我好疼,你別動,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她說話聲音明顯減小,用盡所有力氣抬起手,想要撫摸他。

魏文軒搖頭,他哪裡是在怪她,這丫頭,平時看著聰明,怎麼關鍵時刻傻乎乎的。 魏文軒握著她的手放上自己的臉,「好好,我不動,不動,你說,我聽著。你不會有事的,不會……」

這時,外面來了好多人,魏夫人和寶寶也到了,還有劉美香。

劉美香沖在最前面,進來看到這副場景,轉身就往外跑,她安排人把院里的匪徒送進大牢,自己則前去找大夫。

原本啥都不懂的農村妞被嚇得腦子一下特別清醒,處事井井有條。

魏夫人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沅芷蘭,淚流滿面,險些暈倒,「這…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發生這種事了?」

魏文軒沒空管他母親為什麼會來,只緊緊抱著沅芷蘭,目光一刻也不曾從她臉上離開。

沅芷蘭摸上他的眼睛,氣若遊絲,「軒軒,太好了,你看得見了,我…我也放心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軒軒,我瘦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別有深意,所有人都不明白,但魏文軒聽懂了,她瘦了,她想給他當媳婦。

可他想說他喜歡她,想要娶她為妻。

話未出口,沅芷蘭閉上了眼睛,全身軟了下去,手也從魏文軒下巴處滑落。

魏文軒腦子一片空白,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她已經不想聽了嗎,所以才急著離開他?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們彼此了解,越了解他越喜歡她。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小丫頭鑽進了他的心,再也拔不出去。

他想說,他早就對她動了心,無關乎外貌。

他明明有那麼多話,她不想聽了,她不要他了。

魏文軒抓著自己的衣襟,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初吻落在沅芷蘭的額頭,沒關係,你愛累了就歇歇,往後餘生,換我來愛你!

寶寶痛心疾首,「娘親,你在幹什麼?」

沅芷蘭呈半透明飄蕩在魏文軒身後,看他抱著自己哭,魏老夫人和村民們也哭,大聲沖他們咆哮,「魏文軒!你到底是真愛我還是假愛我,為什麼沒發現其實我還能再搶救一下!還有你們,我還沒死哭什麼喪,快把我送醫院啊!」

可惜人家根本聽不到,她恨不得衝上去沖著魏文軒的腦袋來那麼幾下。

不一會劉美香抓住有馬車的馬掌柜趕來。

馬掌柜嚇了一跳,但理智尚存,發現人還有呼吸,讓魏文軒把她抱到了馬車上。

魏文軒腳步虛浮,走路踉蹌,始終也沒把她摔了。

看到魏文軒抱著自己走路都走不穩,沅芷蘭暴跳如雷。

他胳臂上掛著沅芷蘭給他買的衣裳,邊走邊對沅芷蘭說:「芷蘭,別睡,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你怕疼,我走慢一點……」

沅芷蘭是頭順毛驢,聽到這話,火氣全消,滿目春水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出了門。

村民發現村裡的狗全在這,它們像是受過訓練一般,一條條排隊坐著,把兩名兇手圈在中間。

寶寶召喚來的狗帶來了一番奇景,他們看向沅芷蘭的表情肅穆且尊敬。

對於傷她的兇手,熱心的村民義憤填膺,同仇敵愾,一起把人扭送到官府,走前不忘把那兩柄證物大刀帶上。

熱熱鬧鬧的院里只剩下沅芷蘭和寶寶。

屋裡一灘血,屋外一路血,這樣流下去還能搶救得過來嗎?

沅芷蘭想跟上去看看,奈何身體今時不同往日。

由於變成了那啥,只得在夜間行動,她暫時被困在了屋裡。

去不了就不去,沅芷蘭關心起了自己的任務進度,「半永久輪迴棺開了沒?」

魏文軒哭得跟喪妻鰥夫似的,絕對是愛上她的表現,對於自己的任務能力,她信心十足。

翹起下巴等待寶寶宣布結果,結果就是寶寶情緒低落地搖頭,攤攤小手,「還沒。」

「為什麼?」沅芷蘭高昂的頭顱定住,自信的表情一僵,「還有其他任務?」

娘親果然記性不好,寶寶嘆氣,「娘親,任務從來只有一個,你再想想。」

「只有一個…」沅芷蘭扯了扯嘴角,不確定的語氣,「不是讓男主愛上我?還是魏文軒真的鐵石心腸,我都為他擋刀了他還沒愛上我?」

帶球媽咪別想跑 「是,而且爹爹早已愛上你了,不是在今天。」寶寶坐到沅芷蘭的鞦韆上,用力蹬了一下,晃蕩著小腿,「但這只是任務的一部分,任務是改變女配命運,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娘親要和爹爹幸福美滿才算完成任務。」

沅芷蘭定定地站在原地,早已經愛上了,是什麼時候,她怎麼沒察覺?

不過她明白了,這是要他們有一個為he的結局。

如今她弄了個聞者傷心,見著落淚的結局,能完成任務才怪。

看來她這聽話只聽一半,記憶只記一半的壞毛病要改改!

眉毛抽搐一下,這刀子算是白挨了。

沅芷蘭在屋裡待著,眼巴巴地看著寶寶在陽光底下玩兒她的鞦韆,唉,仙家人就是比她這孤魂野鬼厲害。

「娘親,你行動之前應該跟我說一聲的,我把娘親變瘦就是為了今天,今天娘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爹爹恢復視力一看到你,保准他能愛上你,然後求著你嫁給他。」因為鞦韆太好玩,讓他一時放鬆,不小心說漏了嘴。

沅芷蘭一聽就聽出來不對勁,隔著門縫質問他,「我之所以猛瘦是你的原因,魏文軒能剛好在今天復明也是你做的手腳?」

寶寶沒正面回答,以一種遺憾的語氣說:「娘親,你當時不該那麼衝動的,感受到爹爹有危險你就應該叫上我,等我帶狗狗把壞人制服,娘親你再閃亮登場……」

算了,他也是為了自己好,沅芷蘭沒再追究。

「切,拉倒吧,能成為男主的人會像你說的那麼膚淺?」沅芷蘭不贊同地翻了個白眼,「我不付出點讓他印象深刻的實際行動,你以為他能光看臉看身材就愛上我?」

不過魏文軒早已愛上她,這點讓她很意外。

寶寶也從她話里聽出一絲不對勁來,他停下鞦韆,嗖一下穿牆進屋,「娘親,你知道爹爹出了什麼事,故意跑回來挨刀的?」

沅芷蘭點頭,像女諸葛一般分析著她這麼做的原因,「你跟我說過,魏文軒是男主,男主不會出事,除非是人為。

我找到魏文軒的時候他說馬兒失控,他掉下了懸崖,所以,即使是馬兒失控,也是人為的失控,那麼對象就是他的仇家。

我知道他有仇家我才沒把他帶回去,也沒經常招搖。

但能花錢買他命的人,想必有點本事,只要沒看到魏文軒的屍體,他們就知道他還活著,我們窩在這個村莊,他們早晚會找過來,剛好我可以藉此機會做點什麼。」 以身試險,美救英雄,這就是她能讓魏文軒愛上她的計劃。

寶寶看到地上那灘盛開的血,心急如焚,「娘親不怕真的出事?」

「他是男主有光環,人為受再重的傷也會化險為夷,這是你跟我說的。」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她才放心地進行著這項危險的任務,只不過當匪徒真殺上門來,她在門口還是狠狠的擔心了一下。

「可娘親是女配啊!女配,專門給主角擋宰的吉祥物,大家都可能沒事,女配不一定。」說著說著,寶寶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他心疼娘親,不想讓娘親身處險境,拿自己的生命做任務。

可是…想到任務完成之後的事,他不得不狠心繼續帶她完成一個一個的任務。

看她把人蠢哭,沅芷蘭尷尬,「好了寶寶,是我的錯,我跟你保證,下次我做任務一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這次原諒我好不好?」

她這不是以為只要魏文軒愛上她就算完成任務了嗎,反正任務一完成她就進入下一個任務了,死不死的不重要。

誰知道,她搞岔了……

「好。」寶寶吸吸小鼻子,瓮聲瓮氣道:「我沒生娘親的氣。」

「那寶寶能把我送回身體嗎,我去繼續做任務?」她是女配,不過應該不會那麼倒霉一戳就死,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就這麼死了的話,也太草率了一點。

「現在還不行,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下去,得等晚上我們去找到她,看看情況如何。」情況太糟糕他不會讓娘親進去,寶寶擔憂的看她,「娘親剛才受傷是什麼感受,你跟爹爹說來不及了,你有好多話要說,是感覺到生命流逝了嗎?」

若一個人能清晰得感覺到死亡,那她可能真的命不久矣。

「沒有,匪徒戳我肩胛骨了,我當時太疼不想說話,我想在暈倒之前說一些感天動地讓魏文軒愧疚、一輩子記住我的話,話沒說完被活生生疼暈了。」想起剛才那不可言說的痛感,沅芷蘭氣不打一處來,「那些匪徒真是大老粗,對著我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也戳的下去,一點不懂憐香惜玉。」

2020 年 10 月 31 日

沐暖暖和李沅芷在仙俠劇的拍攝殺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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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收到了鮮花,和劇組工作人員合影留念,收拾東西離開劇組。 這段時間的拍攝下來,沐暖暖和李沅芷都頗有收穫。

在她們殺青離開的時候,隔壁劇組的武替們都跑來送行了。

李沅芷立志要當武打演員,拍完自己的戲份,沒事就跑到隔壁劇組去玩耍,收穫了一幫武替的友誼。

陳導演對沐暖暖的印象很好,小姑娘第一次拍戲,不恥下問,虛心求教,陳導演樂得傾囊相授。

原本一個教得高興,一個學得認真。

全世界都不如你 劇組卻傳出一些風言風語的言論,陳導演愛惜自己的羽毛,也不希望沐暖暖被人非議,所以便不再一對一的教導。

在沐暖暖殺青后,陳導演莫名覺得有點心虛,便下定決心,以後有好角色一定要推薦沐暖暖去。

沐暖暖得到陳導演的承諾,只當他是客氣,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在沐暖暖和李沅芷告別劇組后,沐暖暖接到了秦川的電話。

秦川的聲音帶著討好的試探,讓人莫名想到搖尾巴的二哈。

「暖暖,你是不是殺青啦?這幾天是不是有空啊?」

沐暖暖想到秦川隔著電話小心翼翼的神情,莫名在腦中腦補出他身後的大尾巴搖啊搖的。

「你有事就說事。」

秦川趕緊說:「你交代我的事情都辦好了,你不是說等到安寧結婚你就回來嗎?安寧明天就要結婚啦!你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這麼快?」沐暖暖不知道該吐槽秦川辦事能力出眾,還是吐槽安寧想嫁想瘋了。

「對啊,我們都挺想你的。爺爺、我爸、二叔、三叔、小叔,還有秦鈺、秦珂都想你了,你快點回來吧!我為了給你煮好吃的,最近天天都在研究食譜呢!保證讓你吃得滿意,吃得健康!」

「大哥你也太心機了,居然還夾帶私貨?」

一旁的秦鈺聽不下去了,直接把電話從秦川的手裡搶走,直奔重點。

「暖暖啊,安寧明天中午就要結婚了,你一定不要錯過啊!二哥帶你去打臉,保證幫你出氣!」

「大哥二哥,你們兩個真是夠了!」秦珂怒斥兄長們不知廉恥夾帶私貨,瘋狂安利自己的行為。

此刻在秦家大宅里,以秦爺爺為中心,秦任、秦重、秦致、秦遠,還有秦家三兄弟秦川、秦鈺、秦珂,全都圍著一隻手機。

見三兄弟爭來爭去,都不提到長輩,秦爺爺的臉色不好看。

以前還覺得秦家第三代孫子都頗有成就,現在看來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接收到秦爺爺瘋狂眼神暗示,秦川忙發揮長房長孫的風範,對著電話說:「暖暖,有爺爺撐腰呢,爺爺親自坐鎮,帶領全家人一起幫你打臉!」

秦爺爺露出讚許的目光,不愧是他看重的長房長孫,關鍵時刻不掉鏈子。

沐暖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七嘴八舌的聲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上陣父子兵,全家一起天降正義?

秦家人護短,愛護家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和沐暖暖相處。

這段時間以來,秦家每個人都小心而又笨拙的想要對沐暖暖示好。

他們總覺得虧欠了她,想要對她好。

在面對她的冷臉時,更顯得手足無措。

沐暖暖那顆冰封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這群可惡又可愛的秦家男人們而悄悄破冰。

「你們準備怎麼幫我打臉?」

「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秦川迫不及待的把計劃跟沐暖暖說了一遍,還不忘甩鍋,「暖暖,這個計劃主要是小叔想出來的,你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現在可以提出來,我們再修改。」

旁邊的秦遠氣得挑眉,作勢要拿紙巾盒丟過去。

瞧這話說的,好像他秦遠是只滿肚子壞水的腹黑老狐狸似的!

沐暖暖聽得微微挑眉,她心裡的想法和秦遠出奇的一致。

果然不愧是秦家最腹黑的老狐狸啊!

干起壞事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這麼狠的打臉套路,怕是安寧都等不到接受法律的制裁,就被秦家的天降正義給氣死了吧?

「暖暖,你、你會回來的吧?」

這回電話那頭傳來了秦爺爺略顯蒼老的聲音。

原本沐暖暖是不想答應的。

畢竟一旦答應了,那就代表著她接受了秦家人。

可聽到秦爺爺那略帶忐忑的聲音,她都可以想象老人家眼巴巴慘兮兮的模樣。

大概是血脈天性的緣故,沐暖暖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歡呼雀躍的欣喜聲音。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中午,我們全家一起去御尊酒店打臉!」

掛了電話,秦川忙不迭的上前吹彩虹屁,「爺爺,還是您最厲害了,我們大家說半天都沒有用,您一出馬,暖暖就答應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秦爺爺非常得意,還記得要維持自己一家之主的人設,努力壓制住拚命上翹的嘴角,「我就早說了,我和暖暖投緣,我第一眼看到暖暖,就知道她是我親孫女!」

在李家做客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

李爺爺經常在他面前炫耀李沅芷這個寶貝孫女,這下子他也有孫女了!

「驚鴻明天回不回來?」秦爺爺問道。

今天全家開會,秦驚鴻就沒出現。

秦致道:「已經通知他了,臭小子沒回復消息。」

「你跟驚鴻做做思想工作,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不能對暖暖抱有敵意。」 高門萌妻:葉少心尖寵 秦爺爺誤以為秦驚鴻是接受不了多了一個姐姐。

秦致點頭稱是。

一碗水不好端平,他滿心滿眼都是女兒。

對於從小就看不順眼的秦驚鴻,心情微妙又複雜。

秦驚鴻是否接受,秦致其實並不在乎。

反正秦驚鴻的想法,在他這裡無足輕重。

沐暖暖這邊接完電話,才發現李沅芷沖著她擠眉弄眼,跑去乘坐另外一輛車了。

她微微詫異,發現保姆車裡還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莫總監!」沐暖暖驚喜道,對上了莫承佑滿含笑意的眼睛。

莫承佑說:「看起來你明天有重要的安排?」

沐暖暖沒跟他說過自己要對付安寧的事。

不過莫承佑知道她的脾氣,雲舒受傷毀容,沐暖暖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沐暖暖有些慚愧,都沒有告訴他,自己暗搓搓做的事情。

「你會不會覺得我做事情不折手段?」

安寧毀容了雲舒的臉,是該接受法律的嚴懲,但沐暖暖覺得這樣的懲罰遠遠不夠。

新仇舊恨,她要一次和安寧算清楚。

莫承佑微微一笑,「姜家是咎由自取,姜得志只顧眼前的利益,其他姜家人更是沒腦子。姜衍就算是個是私生子,那也是吃喝不愁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和姜子陽爭繼承者的位置。還好姜家還有一個姜子陽,否則姜家要不了幾年就會沒落。」

家族企業就愛固步自封,這些年姜家一直在退步。

不思進取,凈想著搞歪門邪道,難怪會逐漸沒落。

莫承佑作為豪門世家新一代里最優秀的青年才俊,這些豪門的複雜人心都看在眼裡。

「我只想利用秦家對付安寧,其實並不想認回秦家人,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過河拆橋?」

莫承佑眼神溫柔,「你只是拿回屬於你的東西,順便為好友報仇,並沒有什麼不妥。」

戀愛給人帶上濾鏡,在莫承佑眼裡,沐暖暖不管做什麼,他都可以為她找到合理解釋。

沐暖暖心想:嗚嗚嗚,莫總監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我要愛他一輩子!

莫承佑說:「我會吩咐酒店那邊注意好安保工作,確保你明天一切順利。」

沐暖暖想起御尊酒店是莫家的產業。

安寧選在御尊酒店舉辦婚禮,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

今天的姜家張燈結綵,到處都貼上了喜字。

這幾天的姜家十分熱鬧,有不少豪門圈子的人都上門賀喜,簡直要把姜家的門檻都要踩破了。

姜家對外宣布姜衍即將大婚的消息。

一開始,大家還一頭霧水,姜家的兒子不是姜子陽嗎?

這個姜衍又是誰?

很快大家都就知道了,原來姜衍是私生子。

這本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稱,姜衍的結婚對象是秦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公主。

這下子,立刻就轟動了整個T市的豪門圈子!

秦家二十年前丟失了小公主的事情,雖說不是人盡皆知,但也算不上是什麼秘密,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都有印象。

不知情的人稍微一打聽,也就了解了。

這事在當年鬧得轟轟烈烈,稱得上是T市豪門的十大未解之謎之一。

誰也沒想到,秦家小公主二十年後現身,將會在和姜衍的婚禮上正式亮相。

這簡直要驚掉吃瓜群眾的下巴!

好奇的人紛紛前往姜家賀喜,想要吃瓜,順便一睹秦家小公主的真容。

姜家也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讓人看。

事情太過熱鬧,引起了八卦雜誌,新聞頭條等媒體的注意,都在競相報道這次的婚禮。

大家一看,這新娘好眼熟啊?

這不是帝凰娛樂的練習生安寧嗎?

不是應該在坐牢嗎?怎麼就要結婚了呢?

這下子,吃瓜群眾的熱情更高漲了。

為了搞清楚安寧是不是如傳聞中說的,是秦家的小公主,記者們紛紛試圖聯繫秦家。

八卦雜誌的狗仔自然是沒有辦法採訪到秦州長的,也沒有辦法在國家新聞發布會上採訪到秦外交官,也見不到向來低調的秦氏總裁。

秦驚鴻倒是能見到,不過一問這個問題他就黑臉,扔話筒。

記者們就把目光投向了秦氏傳媒的秦遠,各種現場蹲點,電話聯繫,希望能拿到第一手的採訪資料。

對於安寧到底是不是秦家丟失在外的小公主,秦遠並沒有正面回答。

他只是告訴媒體,秦家確實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公主。

因為不想過分高調,所以只在小範圍內公布小公主的身份。

得到了這個答案,喜歡捕風捉影的狗仔立刻腦補出了一場「失散多年豪門千金,親人終於相認」的苦情大戲,對於安寧的身份深信不疑。

打死他們也不會想到,安寧膽大包天,妄圖矇混頂替秦家千金的身份。

現代科技那麼發達,秦家人認親前肯定會做血液鑒定。

只要人找到了,想要確認小公主的身份,根本一點都不難啊!

記者們拿到消息之後,馬不停蹄的又找到姜家證實。

被問及到安寧是不是秦家丟失的千金時,姜得志閃爍其詞,只說安寧的身世凄慘,從小就被收養,和姜衍情投意合,兩人共結連理。

鬼物老公萌萌噠 又說姜氏接下來的許多項目,都將會和秦氏有密切的合作。

這樣似是而非的說法,給了人極大的想象空間。

記者們幾乎馬上就肯定了安寧的身份。

為了爭奪關注度,熬夜寫稿做視頻。

《深扒某即將大婚女星的曲折身世》

《豪門千金流落娛樂圈的真實人生》

《從娛樂圈明日之星到入獄階下囚神奇女子的翻轉人生》

安寧因為毀容雲舒,被帝凰娛樂解約的事情,剛剛在網上鬧出了一波風風雨雨。

她的微博被人罵到了幾十萬評論,還被人P了黑白遺照。

甚至還有網友人肉到了雲安市她的老家去潑油漆寫紅字,可以說是成為全網攻擊的對象。

這才多久的功夫,害人兇手搖身一變,就成為豪門千金,還要大婚嫁到另一個豪門了?

熱度瞬間再次被炒起來,引來千萬網友吃瓜。

「安寧不是被抓了嗎? 被霸總盯上以後 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聽說是被保釋了,嘖嘖,有錢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秦家是我知道的那個秦家嗎?那安寧豈不是變成了秦驚鴻的姐姐?」

「本來要坐牢當階下囚的,轉眼就變成豪門千金,人生大起大落簡直太刺激了!」

熱度持續走高,吃瓜群眾熱情高漲。

各大八卦媒體聞風而動,出動精英,各種深扒稿子,安寧以前的黑料視頻滿天飛。

實現了全網吃瓜的盛況,讓這場婚禮更加引人注目。

任由網上如何騷操作,秦家都穩如泰山,卻給姜家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T市,最頂級的豪門就數莫、秦兩家,這兩家都不是那麼好攀附的。 很多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姜家,認準了姜家即將要一飛衝天。

姜家來者不拒,不管是禮物還是商業訂單,全都不客氣的笑納了。

姜得志膨脹了,自以為這步棋走對了,姜家很快就會躋身頂級豪門。

做著和莫、秦兩家三足鼎立,三家瓜分天下的美夢。

從此之後,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和姜家合作的了。

如今能和姜家的姜氏企業談上合作的,那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些影響力不僅僅是體現在姜家的水漲船高,就連姜太太如今也成了許多豪門太太爭相結交的對象。

以前那些看不上姜太太是小三上位的人,紛紛對她露出了親切友善的笑容,拋出了各種橄欖枝。

2020 年 10 月 31 日

但是我還是想給他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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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基看著視頻中,那鋼琴上的反光,依稀可見鹿一凡的面部臉型。

他驚訝道:「之前那個痞帥痞帥的男人,不是寧哥!

寧哥的頭髮沒有那麼多,你們看鋼琴上的反光!」

緊接著。

王根基感覺自己頭皮都發麻了!

「寧哥居然不光自己要火起來。

還要帶新人火起來!

這種能力……

嘶……

恐怖如斯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m. 趙帥是一個大學生,平時喜歡窩在宿舍打遊戲。

不過因為現在遊戲氪金越來越嚴重了,他開始迷戀上了刷抖音。

偶爾,趙帥也會發一些抖音視頻,又因為他是學傳媒專業的。

所以對於抖音非常的熟悉。

前些天,一首歌忽然爆紅抖音。

開始瘋狂刷屏。

這件事的始末,趙帥比誰都清楚。

因為他拍的唯一一個點贊數過兩千的小視頻,就是用了《講真的》做bgm。

「寧哥真是一個天才!

不過可惜,跟小庄說的一樣。

他這樣的天才,只能是曇花一現,而後就是爛大街。

尤其是爛大街之後,就會跳出來很多人罵你,說你狗屁不如。

再沒有什麼新的作品的話,別人都會不好意思說喜歡你。

甚至以喜歡你為恥!」

趙帥感嘆一聲,刷著抖音,發現很多視頻一播放就是《講真的》。

剛聽的時候還好。

但是聽太多了,趙帥就感覺失去了新鮮感。

直到現在,他已經從喜歡變成厭惡了。

因為聽了太多太多遍了!

「哎,怎麼這些個視頻全是講真的?

好煩啊!

寧哥估計肚子里也就這麼點墨水了。

他聰明點應該借著這熱度參加綜藝節目,出道,撈一筆錢走人。

可惜啊……」

「嗯?」

就在這時。

趙帥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發現,這條抖音視頻,居然是寧哥發的!

趙帥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是揉完眼睛之後,發現居然是真的!

還是那熟悉的古香古色的鋼琴!

還是那一雙潔白如玉的手掌!

「又是一首歌?!」

趙帥先是驚喜了一下子。

接著卻搖了搖頭道:「估計是《講真的》後半部分,或者完整版吧?

寧哥想靠這整首歌火一段時間,雖然會被小庄這樣的抖音紅人辱罵。

不過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深吸了一口氣,趙帥點開了播放按鈕。

當播放的那一瞬間,那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節奏,轟然炸開!

悲傷的曲調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只是那一瞬間!

趙帥就完全確定……

這是一首新歌!

而且是比《講真的》質量高很多的新歌!

我滴個媽呀,這才幾天?

寧哥居然又出新歌了!

「說不上愛別說謊就一點喜歡

說不上恨別糾纏別裝作感嘆

將一切都體諒將一切都原諒

我嘗試找答案而答案很簡單

簡單得很遺憾

因為成長我們逼不得已要習慣……

因為成長我們忽爾間說散就散……」

到此,戛然而止。

趙帥滿臉震撼的拿著手機,任由手機里的視頻重複一遍又一遍。

麻木了!

他已經被震撼的麻木了!

邪王追妻:廢柴小獸妃 這首歌的曲調,旋律,包括難度,簡直秒殺《講真的》十條街!!!

而寧哥近乎完美的演唱,更是與這首歌相得益彰!

良久。

趙帥看著自己的手機,倒吸了一口涼氣道:

「我滴個老天爺啊!

我不該懷疑寧哥的才華的!

這簡直就是上帝才能創作出來的歌曲啊!」

「寧哥怎麼可以這麼吊,這才不到兩天就創作出兩首風格迥異的歌曲?」

趙帥又想起了小庄還有幾個抖音上的紅人瘋狂辱罵寧哥的視頻。

他之前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還覺得寧哥不出來解釋,一定是認慫了。

結果看了這個視頻。

趙帥覺得,寧哥那是不屑!

真正大藝術家,對於那種凡夫俗子質疑的不屑和鄙夷!

他在用作品說話!

他在用靈魂唱歌!

他在用實際行動,瘋狂的打小庄等一眾質疑寧哥的人的臉!

這,才是真正的囂張!

比起和人對罵,比起發動粉絲去刷評論,牛逼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五分鐘后。

鹿一凡上傳的第二個無名小視頻通過審核。

重生豪門千金 十分鐘后,點贊突破二十萬次!

評論十五萬次!

轉發,十萬次!!!

整個抖音公司的人,全都為之震驚了!

又……又創造了一個記錄?

抖音所有的記錄,是不是都要被寧哥打破了?

似乎……

寧哥已經沒有對手了!

《講真的》打破了抖音的記錄。

然後這首無名歌曲,再次打破了《講真的》記錄。

這……這特么不就是左右互搏嗎?

自己跟自己打架。

能贏我的只有我自己!

無敵是多麼寂寞!

而抖音伺服器的程序員們卻是一個個的狂瘋了!

霍少你被OUT了 「尼瑪,寧哥坑爹啊!!!」

「他發的是什麼視頻啊?島國小電影片段嗎?

特么怎麼數據這麼恐怖?」

「組長,三號伺服器超負荷運轉,已經承受不住了!」

「五號伺服器同時在線人數高達三千萬!並且同時在我們伺服器上讀取一個文件……是寧哥的那個最新的視頻!」

「組長,八號伺服器已經連續超載好久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簡直是日了狗了啊!之前《講真的》把伺服器搞崩潰了一次。

現在又弄成這樣!

還讓不讓我們程序狗活了啊?

程序員也是人啊!!!」

「嗚嗚嗚嗚……我不想幹了!我想下班,我想辭職!」

「不好了,寧哥其他的兩個視頻數據量也在瘋狂的增長!」

「組長,快增加備用伺服器吧!頂不住了!要爆炸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啊?!」

「……」

鹿一凡的歌曲視頻中,評論里清一色的痛哭流涕。

「太好聽了!」

「混蛋寧哥,又是只唱半截!!!」

「我要聽完整版的啊!!!你快把我憋瘋了!!!」

「嗚嗚嗚,寧哥你沒人性啊!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才聽到你這半首歌。

你丫就不能有一首完整的嗎?」

評論里,所有人都恨寧哥恨的牙痒痒。

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唱歌不唱完整,吊胃口也不是這麼個吊法的啊!

而微博上,這首歌更是被瘋狂轉載。

一時間,無數抖音一些火爆的博主,為了蹭熱度,都開始用這首歌當bgm。

於是,更多的抖友,聽見了這首歌。

於是,不僅僅是鹿一凡的評論爆炸了!

重生八零我養大了世界首富 微博轉載這首歌的大V評論也爆炸了!

「卧槽,這是什麼歌?太好聽了!」

「博主,求歌名啊!」

(ps:還有一更,今天外掛那本書更了三章,這本兩章,不算少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m. 「舍友臨死前想聽到完整的!」

「去尼瑪的寧哥吧!一首完整的歌都沒有!

以後我再聽寧哥的歌,我就是狗!

但是……真香……」

「我已經是個滿口隨意葷段子的男生了,但是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願意穿一次白襯衫給你看。」

爆炸了!

不僅僅是這首歌爆炸了!

連其他兩個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跳舞的視頻也爆炸的不要不要的!

從那兩個視頻一發出來,抖音上無數唱跳達人也好,普通抖友也罷,全都瘋狂的開始模仿!

2020 年 10 月 31 日

葉簡汐扶著床坐起來,環顧了一周,叫了聲:「阿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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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回應。

葉簡汐以為他在外面,穿上衣服起身,從床上走下來。

剛走到客房的門口,她抬手想要打開門。

可在她開門的前一秒,門咔嗒一聲,從外面打開。

葉簡汐定睛看了眼門口的人,見他是之前帶她來的那個男人,開口問:「阿琛呢?」

「慕先生有急事,先走了,他吩咐我,送你回去。」 葉簡汐眼裡滑過失落,來到這裡,竟連一面都沒有見到。

「葉小姐?」站在她跟前的男人叫了她一聲。

葉簡汐斂了眸底的失落,淡笑著對男人說,「我沒事,等阿琛問起我的時候,能不能幫我轉告他一句,說我很想他,請他務必抽出時間,跟我來見一面。」

男人眸中露出微訝,因為她過於直白的話。

葉簡汐卻坦然的很,經歷過那麼多的波折,她明白,有些話該說的時候一定要說,不然以後再想說,也沒有機會去說了。

「是,葉小姐。」

男人靜默了幾秒說。

跟著男人走到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度假村裡開著千盞萬盞的燈,將夜色照的如同白晝。

葉簡汐緩步的向前走。

不是她不想走快,而是渾身都在又酸軟又疼,根本走不快。

男人也不催促她。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到車跟前,天佑和天寶已經在裡面等著她了,兩個小傢伙手裡,一人一隻烤翅,吃的正香。

見到她回來,天寶把手裡的雞翅遞到她跟前:「媽媽吃。」

葉簡汐拿出手帕,給兩個孩子擦了擦嘴說,「媽媽不吃,我們回家。」

天佑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問,「爸爸。」

葉簡汐沒想到,小傢伙還念叨著慕洛琛,心口微微的有些酸,說來,兩個孩子到了這邊那麼久,還沒見到洛琛呢。

葉簡汐抱住天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胸口起伏的情緒,說:「爸爸有些急事,他先走了,媽媽改天再帶你們去見爸爸。」

天佑點了點頭。

天寶似懂非懂的看著葉簡汐。

車子緩緩地出發,葉簡汐回頭望了一眼燈火璀璨的度假村,只覺得一切恍如一場夢。

翌日清晨,安家。

一聲尖銳的女聲從房間里傳出來,準備打掃的傭人聽到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匆匆忙忙的往房間里跑。

推開門,看到房間里的一幕,傭人震驚得僵在了原地。

房間里,慕洛琛和安亦舒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地上丟著兩人的衣服,滿屋子散發著男女歡好后的氣息。

而坐在床頭的安亦舒裸露出的肌膚上,更是充滿了曖昧的青紫色的吻痕,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麼!

慕洛琛和安亦舒昨天晚上同房了!

「出去!給我滾出去!」

安亦舒隨手拿起手邊的東西,往傭人的身上砸。

傭人沒想到她會出手,一時忘記了避開,剛好被砸個正著,腦袋上破了一個洞,血水順著額頭流下來,疼痛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饒是這樣,傭人也沒敢出聲,捂著腦袋退出了房間。

在傭人退出去后,安亦舒怔怔的看著躺在身邊的慕洛琛好一會兒,忽然伸手,撐開他的眼帘,說:「醒來!阿琛,你給我醒過來!」

慕洛琛微微的動了一下,眉頭緊皺,像是要醒過來,可又醒不過來。

安亦舒俯首,湊到他跟前,說:「慕洛琛,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親你了!」

慕洛琛依然沒動靜。

安亦舒咬著下唇,漸漸的逼近他削薄的唇瓣。

眼看著離慕洛琛的唇瓣越來越近,就在快要碰觸的剎那,慕洛琛原本緊閉的眸子驀地睜開。

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安亦舒有種,自己快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但這樣的狀況,沒維持多久。

下一秒,慕洛琛猛地抬手,扣住了她的肩頭,將她往後用力的推開。

安亦舒身體一翻,『咕嚕』滾下了床,腦袋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慕洛琛緊抿著唇,面色冰冷的盯著她,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亦舒捂著疼痛的腦袋,惱怒的說:「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慕洛琛,我們昨天剛那個,你就把我推下床,你還是不是男人?」

安亦舒邊說著,邊站起來。

而在她起身的剎那,她的身體徹底暴露在慕洛琛的眼前。

慕洛琛眉頭皺的更緊,揚手把被單扔在她身上,遮擋住了她的身體,而後走下床去拿自己的衣服,快速的往身上穿。

安亦舒見他這樣,心裡咯噔往下沉。

她一直知道,慕洛琛不喜歡自己,以前也就算了,現在兩人都上床了,他還想不認賬?

安亦舒也顧不得其他的了,扔了身上的被單,衝到慕洛琛跟前,就抓住了他的襯衫,「阿琛,我不管你以前怎麼對我,可現在你已經跟我有了實際的關係,你不能撇下我!」

慕洛琛盯著她的手,說:「放手!」

「我不放!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休想踏出這個房間!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告你強姦!」安亦舒大聲喊。

慕洛琛森寒著聲音說,「亦舒,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清楚,別逼我撕破臉皮。」

「我做什麼了?你給我說清楚!」安亦舒抓住他的衣服往下扯。

「昨天晚上,我喝了一杯你遞過來的酒,就感覺暈暈的,整一晚上不省人事,你敢說不是你搞的鬼?」

「你說什麼……」

安亦舒赤紅著臉想說什麼,可她剛說了一半,房間的門從外面嘭的一聲打開。

兩人聽到動靜,齊齊的回頭,剛好看到安老爺子和傭人進來。

安老爺子踏入房間,看到眼前這一幕,氣血頓時上涌,差點暈厥過去。

他千叮嚀萬囑咐,警告亦舒別去惹慕洛琛,可沒想到,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些事情!

安亦舒見到安老爺子,驚叫:「爺爺!」

「還不快穿上衣服!你想讓所有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安老爺子怒吼。

安亦舒怔了兩秒,紅著眼圈去拿衣服。

安老爺子滿是怒氣的盯著慕洛琛,顫著聲音問:「阿琛,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洛琛套上襯衫,一顆一顆的繫上,冷聲道:「是亦舒下了葯,才會這樣。」

安亦舒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反駁:「爺爺,不是我,我沒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阿琛躺在我身邊,他只是不想負責,才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我身上,爺爺,你要給我做主。」

「你給我閉嘴!」

安老爺子怒氣凜凜的望著安亦舒,渾身散著迫人的氣場。 安亦舒和安老爺子對視,眼睛漸漸的變得通紅,「爺爺,你也不信我。」

她說這話,臉上寫滿了委屈。

安老爺子神色微松,平日里他最疼愛的就是亦舒,又怎麼會不了解她的脾氣?她是有些嬌縱,偶爾也會耍脾氣,但說到底她做不出拿自己清白開玩笑的事情。

但不是亦舒設計的還能有誰?

慕洛琛?

不可能是他。

安亦舒見老爺子不肯開口替自己說話,眼眶裡的淚水滴溜了一圈,掉了下來。

「既然你們都不信我,就當是我做的好了!」安亦舒咬著牙,眼底裡帶著恨意,「是我害阿琛跟我上的床,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爺爺,你要是不替我做主,我就把這件事公布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

安老爺子本來懷疑自己冤枉了她,聽到她後面的話,怒氣上頭,揚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你還有沒有廉恥心!」

安亦舒不敢置信的望著老爺子,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幾秒,她才抬手摸向自己被打的那側臉。

「爺爺,你打我!」

安亦舒傷心欲絕。

安老爺子的手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始武大陸 「我恨你們!」

安亦舒大喊了一聲,轉身往外面跑。

「攔住她。」

安老爺子沉喝了一聲道。

幾個傭人攔住了安亦舒的去路,把她抓住。

安亦舒像是瘋了一樣掙扎。

安老爺子額頭上青筋直跳,「把她帶回自己的房間,找人看著,別讓她跑了。」

傭人聽了安老爺子的話,把安亦舒半拖半拽的拉了出去。

安亦舒的聲音漸遠,安老爺子臉上的怒氣平息,可情緒越發的錯雜。

一邊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女,一邊是慕洛琛……

他能怎麼辦?

安老爺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看向慕洛琛,說:「阿琛,你說亦舒下藥,她怎麼下的葯你還記得嗎?還有……昨天你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慕洛琛扣上最後一顆扣子,略微思索了幾秒,抬眸望著安老道:「昨天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亦舒拿過來一瓶酒,說是別人送給爺爺的,讓我嘗嘗。我推脫不過,喝了大概兩口,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便沒有再喝,請她出了我的房間。在她離開後幾分鐘,我就失去了意識。」

慕洛琛想到昨晚的旖旎,眼底閃過厭惡。

他以為昨晚是另有其人,可沒想到是安亦舒。

「安爺爺,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別說兩口,兩瓶我也能喝的下,昨晚的事情,我會當沒發生過。」

安老爺子愁眉緊縮,他相信慕洛琛的酒量,也相信他的為人。

但這事……

唉……

安老爺子在心底嘆息了聲,說:「洛琛,我相信你說的話,可我怕亦舒會想不開。剛才你也看到了,她那樣……我只怕她想不開。」

慕洛琛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子里透著冷意,「這件事既然是亦舒做的,她不會想不開的。」

說著,他微微的頷首道,「安爺爺,發生了這種事,我怕是不能再待在安家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安家對我的救命之恩。」

他說的絕情,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跟安家劃清界限。

安老爺子忍不住說,「阿琛,亦舒她救過你的命。還有,這件事情我相信,錯不在你,你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而離開安家。」

慕洛琛沉默不言。

安老爺子抬手抵上他的肩膀,緩聲道:「阿琛,別忘了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我記得你說過,你們慕家的人最注重承諾,既是這樣,那你就應該做到你說的再離開,否則,我老頭子看不起你。」

安老爺子說完,靜立在旁邊,等著他的答案。

他需要慕洛琛的幫助。

但他不會強行留住慕洛琛,一切只看他個人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久到安老爺子站的身體有些麻了,才聽到慕洛琛說,「安爺爺,我留下。」

安老爺子緊繃的面色,再聽到他說這句話,終於放鬆了下來,「好,我就知道,你會留下來的。你放心,你留下來,我會查清楚亦舒的事情,若這事情真的是她在搞鬼,我絕不會讓她騷擾到你半分。」

慕洛琛微點頭,什麼話也不說。

「好,你先休息,我這就去調查事情。」

安老爺子走出去。

在安老爺子離開后沒幾分鐘,慕洛琛冷冷的看著傭人說,「把這個房間里的東西全部都燒了,另外找一間房間,離二小姐的房間遠遠一些的,做我的卧房。」

「是。」傭人大氣不敢出的說。

慕洛琛抬步往外走。

出了后宅住院區,風迎面吹來,慕洛琛心底源源不斷的生出厭惡的感覺,因為腦海里那揮之不去的影像。

安老問他,對昨晚的事情有沒有感覺。

他的確有感覺。

雖然看不清那個人長得什麼模樣,但他記得她在自己耳邊低聲喃喃的說話聲,那聲音隔著水幕,聽不清內容是什麼,卻在剎那點燃了他所有的火熱。

他還記得她的體溫,她的心跳……

她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像是罌粟一樣,讓人上癮……

他以為是她是簡汐。

可沒想到是安亦舒。

只要想到昨晚跟自己在一起的是安亦舒,慕洛琛就忍不住的作嘔,想要把腦海里關於她的一切,撕得粉碎,全部丟掉。

慕洛琛臉色越發的冰冷,像是凝結了一層冰,拒人於千里之外。

穿過長廊,慕洛琛拐彎準備去取車,而就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撞在他身上。

慕洛琛下意識的抱住那抹小小的身影。

等站穩了,看到是安墨卿的女兒,扶住她的手微微頓了下。

「叔叔,你把我糖葫蘆弄掉了。」

妞妞看著掉在地上的糖葫蘆,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可惜。

她好不容易求爹地買來的,還沒吃一顆呢。

「等改天叔叔給你買。」

慕洛琛聲音冰冷的說著,放開她就要走。

妞妞卻不肯了,抱住他的腿,說:「不嘛,不嘛,現在就給我買嘛。」

慕洛琛正是煩躁的時候,哪裡有心思陪著她去買東西,當即臉色一沉,目光定定的盯著妞妞。

2020 年 10 月 31 日

孫妙看到何屯,她心裡在打鼓,她之前還吹牛說,何屯跟劉寬是朋友,現在看到何屯本人,孫妙說不出來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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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總,您好。」劉寬尷尬地打招呼。

何屯沒理會劉寬,他走到唐夢雲跟前,微笑道:「唐小姐,作為給你的見面禮,在這商場,只要你看中什麼,都可以贈送。」

唐夢雲猜出何屯是因為陳立的緣故,她也不驚奇,她拒絕道:「謝謝你,我不用。」

何屯點點頭,站在一旁。他偷偷看了陳立一眼,發現陳立神情如常,不由鬆了一口氣。他貿然出來獻殷勤,有些擔心陳立生出反感。

孫瑩站了出來:「何總,你跟劉寬是好友?」她先前聽孫妙說得天花亂墜,當然不信,現在有了機會,她當然要出來拆穿。

何屯想了想,答道:「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又回頭看向隨從,「你們認識劉寬嗎?」

他身後眾人紛紛搖頭。

劉寬尷尬到了極點,他垂著頭,恨不得地上有條縫,他可以鑽進去。要不是孫妙大嘴巴,他也不會遭到這樣的羞辱。

何屯是什麼人?他劉寬還真不配當人家的朋友。

孫瑩笑道:「不對,你是他的好友才是。」

何屯鄭重道:「阿姨,我是認真的,真沒聽說這個名字。我在白沙縣做生意這麼久,誠信最重要。」

孫瑩「哦」了一聲,笑道:「我明白了,原來有的人扯著虎皮當大旗,牛皮吹得呱呱響呢。」

孫妙敢怒不敢言,孫瑩故意這樣說,擺明了要把事情鬧大。她孫妙本來只是吹個牛,現在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可把她憋屈壞了。

何屯沉聲道:「阿姨說了『劉寬』這個名字,我讓他們仔細去查,追查到底,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對於這樣的招搖撞騙之徒,絕不姑息。」

「何總,我是劉寬,我沒有招搖撞騙,只是吹個牛,請您諒解。」劉寬站了出來,低頭認錯道。

他不得不站出來,他被何屯盯上,遲早會被查出來,在白沙縣跟何屯不對付,他以後的日子也不用過了。他的小公司,在何屯面前不過是只小蝦米。

何屯冷冷地道:「原來是你,你冒用我的名字,這個問題有點嚴重。」

劉寬冷汗直冒,他哪想到有這樣的後果,當時孫妙一時誇口,他也不怎麼在意,現在事情捅了出來,麻煩大了。

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當時怎麼不阻止孫妙誇口。他同時也埋怨孫妙,要不是她信口開河,怎麼會鬧出這事。他很清楚孫妙是什麼人,他一旦沒了公司,孫妙絕對會離他而去。他喜歡孫妙,不願意失去她。

「何總,對不起,我有錯,我沒說過這話,是我女友說的,我的責任不小,我給您賠罪了。」劉寬說著,又轉頭對孫妙冷聲道,「孫妙,快向何總道歉。」

孫妙嚇壞了,如果沒有唐夢雲一家在,她也無所謂道不道歉。現在當著唐夢雲一家的面,孫妙無論如何拉不下這個臉。這一道歉,豈不意味著,從此以後她在唐夢雲面前顏面掃地了。

「劉寬,你想過我的面子嗎?」孫妙咬著牙,低聲說道。

劉寬一聽,頓時怒上心頭,他忽然對孫妙生出厭惡來。做錯了事,也不肯承認,在這樣的要命時候,她想的還是她的面子。要知道,如果他劉寬不能取得何屯的原諒,以後白沙縣,怕是沒有了他劉寬的容身之地。

劉寬沉下了臉:「你說錯了話,再不認錯,你我只有從白沙縣滾蛋一條路。」

孫妙看到劉寬神情鄭重,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她害怕了。

孫妙思想鬥爭了一會,她狠狠瞪了唐夢雲一眼,然後面向何屯,低頭道歉道:「對不起,何總,我一時糊塗,說錯了話,請你諒解。」

何屯冷冷地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以後說話辦事,要多用用腦子。」

孫妙大恨,這話明顯是說她做事沒有腦子,只是個被情緒支配的架子。她當然不服,然而當著何屯的面,她沒有勇氣發作。

劉寬急忙說道:「感謝何總,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輕重。」

何屯看向陳立,發現陳立微微點頭后,他才說道:「念你初犯,也沒造成什麼後果,也就算了。要是再讓我聽到,別怪我何某人不講情面。」

直到何屯一行人離開,劉寬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孫瑩看了看孫妙,得意道:「聽到了吧,人家何總說得多好,禍從口出。該說的話要說,不該說的,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到時候又要低頭認錯。」

孫妙氣壞了,孫瑩說得是事實,在這方面她沒有反駁的餘地。她恨恨地道:「我家劉寬不是何屯的朋友,起碼比你家陳立強了百倍。」

孫瑩笑道:「我不覺得,起碼陳立狂吹大氣,誇海口。」

孫瑩破天荒地當眾誇獎陳立。

陳立聽得怪怪的,這太反常了。

唐夢雲驚訝地看向孫瑩,什麼時候,她也知道維護陳立的面子了。

孫猛和鄭潔怪異地看向孫瑩,他們想不明白,孫瑩什麼時候轉了性,竟然連口風也變了。

孫妙冷笑道:「小姨,你說話也真厲害,一個家庭煮男,也能被你吹上天。」 陳立一句話沒說,也被損得不像樣,他只有苦笑。這個時候,可沒有他說話的份。

眾人畢竟是親戚,爭吵幾句,也就作罷,總不可能真的撕破臉,惡語相向吧。那就不是親戚,而是仇人了。

走出珠寶櫃檯后,孫妙打算去下一家店,她就不信了,她的運氣真的那麼差。

「哦,我回去拿點東西。」陳立招呼一聲,人已經在往回趕了。

眾人奇怪地看向陳立,不知道他要拿什麼東西,難不成丟了什麼。

總裁大人,別玩我 孫妙看向唐夢雲,笑道:「我猜,他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可能會給你買鑽戒呢。」孫妙心裡當然不這樣想,之所以這樣說,只是調侃唐夢雲罷了。

唐夢雲「哦」了一聲,沒說什麼。陳立會買鑽戒,也是可能的。至於驚喜,不管陳立買什麼,對她來說,都是驚喜。

陳立跑回珠寶櫃檯,立刻說道:「剛才的鑽戒我買了。」

沒多久,他拿著一個小禮盒,走了出去。

孫妙看到陳立手中的東西,揶揄道:「天啊,你真的買了東西,買的啥,讓大家看看。」

陳立不說話,只是把禮盒塞給唐夢雲。

孫妙看向唐夢雲,慫恿道:「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唐夢雲淡淡道:「回去再說。」對她來說,不管陳立送她什麼禮物,她都喜歡。

孫妙的心裡像是猴爪在撓,她實在憋不住了,劈手從唐夢雲手中奪過禮盒,她頓時大笑出聲:「那麼神秘做什麼,看看又不犯法。」

唐夢雲怒了:「孫妙,你夠了。」

孫妙不滿道:「夢雲,你真沒禮貌,我比你大,你直接說我名字,過分了。」

唐夢雲不滿道:「你也知道你大些,難道不該讓著我點?到底是誰過分?」

「好,是我錯了,我錯了。」孫妙口不對心地道歉著,她已經開始拆禮盒了。

唐夢雲想要阻止也來不及,孫妙已經快手快腳地拆開了。禮盒裡面是一個精緻的木盒,戒枕上鑲著一枚熟悉的鑽戒。

孫妙怔在當場。

劉寬也是一呆,陳立就這麼把鑽戒弄回來了,這可是十九萬,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難道真的是何屯送的?

「陳立,你偷的?」孫妙瞪著陳立。

陳立攤手道:「為什麼你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孫妙疑惑道:「不是偷,難道是搶的?你也太大膽了吧,光天化日之下,你真是膽大包天。」

陳立只有苦笑:「難道我不能買?」

孫妙又道:「你笑什麼,不偷不搶,你是怎麼拿到鑽戒的?你說是買的,你敢不敢回去,我們去櫃檯當面對質。」

劉寬將一切看在眼裡,他倒覺得這鑽戒是陳立買的。首先,這可是商場,什麼偷什麼搶,這不是自己嫌命長嗎。

他看到孫妙還在糾結,當下說道:「別鬧了。」

孫妙不服道:「我說個事實,怎麼就成了鬧?如果他真的是偷來的,商場追究起來,你我能脫得了關係?」

劉寬無奈道:「你想想,這麼多人,真的搶東西,人家店員是傻的嗎,商場的安保人員,還有監控,這些都是擺設嗎?」

「我不信。」孫妙堅持道。

她實在不願意相信,一個有名的家庭煮男,隨便買下十九萬的鑽戒,這簡直顛覆了她的三觀,這太不正常了。

孫瑩看不下去了:「孫妙,你夠了,你就認定陳立買不起么?」

孫妙憤憤道:「小姨,我知道你想護著他,那也要分場合。如果他真的出了事,你還拉偏架,出了事你承擔嗎?」

孫瑩也氣道:「行吧,那就讓你看個明白,氣死你。」

孫妙得意地笑了,她故意激怒眾人,為的就是一起回去當面對質,她彷彿看到陳立被當眾抓起的情形,她激動萬分。

回到珠寶櫃檯,孫妙把禮盒擺在櫃檯,問道:「你們仔細看看,鑽戒都丟了,沒發現嗎?」

櫃檯小姐疑惑地看向孫妙,說道:「請問您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孫妙恨恨地道:「你沒看懂嗎,這個鑽戒不熟悉嗎?」

櫃檯小姐仔細看了看禮盒,答道:「這是我們店裡售出的蒂芙尼鑽戒,一克拉重。」

孫妙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真是反應遲鈍,你沒發現,你家的鑽戒被人順走了嗎?他這樣的人,能買得起這鑽戒?」

「這位客人,請你說話注意。我說過,這枚鑽戒是這位先生買走的,盒中應該還有發票,如果你不信,我們這還有發票存根。」櫃檯小姐嚴肅起來。對孫妙這樣無禮取鬧的人,她們知道怎麼應付。

紅顏禍水 孫妙恨恨地翻開禮盒,果然在裡面發現一張發票,很明白地寫著付款十八萬整。

孫妙叫了起來:「怎麼是十八萬,不是應該十九萬嗎?」

櫃檯小姐說道:「我們商場新開張,所有商品九五折,還有,零頭是我抹去的。」

孫妙被噎得說不出話,她實在不肯相信,陳立真的把這鑽戒買下了,她心裡堵得慌。難不成,是唐夢雲故意把錢給陳立,然後讓他來買的?

「夢雲啊,你真是有手段,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孫妙揶揄道。

「別亂說。」唐夢雲沒好氣地道。孫妙這樣顛倒黑白,她實在忍無可忍。

孫妙恨恨地道:「難道不是你先給他錢,再讓他買了來氣我的?」孫妙實在氣壞了,她本來想要顯擺一番,沒想到反被唐夢雲擺了一道,她越想越不服氣。

唐夢雲苦笑道:「是你自己硬要看的,怎麼又怪在我頭上?」

鄭潔一直冷眼旁觀,這會看到女兒吃癟,她馬上介面道:「唐夢雲,你過分了,這樣坑自家表姐,太不地道了。」孫妙是她的女兒,唐夢雲指責孫妙,也相當於指責她。

孫猛也說道:「夢雲,你翅膀硬了,有本事了。你要顯擺,也不要做得這樣過分吧。你就算不給你表姐面子,難道也不管我們兩個老傢伙嗎?」

唐夢雲氣得無語,明明是孫妙一直在找茬,現在被他們一說,倒成了她的不是。 唐夢雲苦笑道:「舅媽,舅舅,你們想想,我這樣做,圖什麼?我過得好不好,心裡有數,從來沒想過要出來顯擺。」

孫妙聽得不高興了:「嘴裡說得好聽,拿著十八萬充面子,不知道這錢花出去,明天還能不能揭開鍋。」

陳立聽著孫妙的話,覺得很可笑,什麼揭不開鍋,簡直是小孩子一樣的想法。

陳立打了個呵欠:「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你又要扯什麼?」孫妙瞪著陳立。

陳立看向櫃檯小姐:「店裡的鑽戒都打包,我全要了。」

櫃檯小姐吃驚得睜大了眼睛:「先生,這裡加起來一千多萬……我沒聽錯吧……」她從來沒碰到這樣的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陳立微笑道:「是的,你沒聽錯,我全要了,現付。」

幾名導購怔在當場,這樣的客人,她們從來沒有碰到過,看也不看,就把店裡的東西包圓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神仙買家。

孫妙氣得臉色鐵青,陳立這樣做,擺明是在針對她。

一千多萬,說來容易,難不成,陳立真的能拿得出來?

孫妙恨恨地道:「你們聾了嗎,沒聽到他說全要了嗎?」她實在不服氣,就想要看看陳立充大頭,然後又付不起賬的樣子。

劉寬怔怔在站在原地,他有些懵了。當陳立說到要將店裡鑽戒全打包時,他就覺得腦袋有些發昏。這樣的氣魄,他一輩子也不會有。

劉寬心裡忍不住湧起一個想法,孫妙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孫妙目光獃滯地看著忙著打包的店員,妒火在她的心頭燃燒,她只希望,等到一切打包好后,陳立沒錢付賬,那個時候,想必非常精彩。

劉寬給她買了枚六萬的鑽戒,現在陳立卻是直接把店裡的鑽戒全買了。兩者間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孫妙也很想劉寬能一擲千金,為她花錢如流水,依然面色不改。同時她也很清楚,這些都不可能。劉寬只是一個小老闆,他的能力不差,但也有極限。

鄭潔恨恨地道:「唐夢雲啊,我看錯了你。你現在是有錢了,但這樣對你表姐,你真的狠心。」

孫猛也說道:「故意買下鑽戒,只是為了羞辱你表姐,你可真是財大氣粗。親戚之間,一個玩笑也開不起嗎?」

他們夫婦開始指責唐夢雲,渾然忘了,戰火是孫妙先燃起的。

唐夢雲並沒想過要羞辱孫妙,現在陳立這樣做,的確幫她出了氣,她絕不會因此說陳立做得不對。

唐夢雲鄭重道:「凡事要講個禮,如果不是表姐處處針對我,這事會發生嗎?把這賬算在我頭上,這公平嗎?如果丟臉的是我,你們又怎麼說?」

鄭潔沒好氣地道:「你嫁了什麼樣的老公,心裡沒數嗎?多次一次臉,怎麼了?」

唐夢雲氣極而笑,這樣的歪理,她的舅媽竟然理直氣壯地說了出來。

唐夢雲淡漠地道:「舅媽,在你眼裡,我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忘了,或者你故意看不見,都是表姐先起的戰火,我只是回應她。她這是自作自受。」

重生之大明鷹犬 「你……太過分了……」鄭潔被唐夢雲的話一堵,氣得話也說不利索。

孫猛冷哼一聲:「你們真是財大氣粗,我家太小,住不下你們這幾尊大菩薩。」

說完,他扭頭就走。鄭潔也拉著孫妙跟過去。

劉寬看了陳立一眼,也跟過去了。他的心裡在打鼓,這樣得罪陳立,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孫妙一家都走了,他也只有跟著。

等到他們全部離開,唐夢雲苦笑道:「看你,買這麼多東西,回家放哪?」

陳立笑道:「東西也不重,回家隨便放。」

拒絕曖昧,總裁別動粗! 接著他又說道:「你舅舅把我們趕出來了,先去把房子買了。」

孫瑩和唐慶國面面相覷,他們實在看不懂陳立,到底陳立有多少錢,買了七千多萬的別墅,這會又隨便甩出去一千來萬。

唐夢雲沒好氣地道:「你就知道買,我們在這買房,能住幾天?」

陳立點頭道:「這倒也是,我讓朋友找幾間房住下。」說著,他拿出手機,打通了何屯的電話。

不到一分鐘,兩台商場的車子已經開到樓下。

一家人商量著先回孫猛家裡取行李,到了路口,才發現行李已經被扔在門外。

好在行李也沒幾件,陳立苦笑著上去取行李。

鄭潔聽到動靜,打開門走了出來,一臉冷笑。

孫瑩沒好氣地道:「大嫂,你不用這麼過分吧。」

鄭潔冷冷地道:「你不仁,我也不義。你們把我們當仇人,難道我還要把你們當祖宗供著?」

孫瑩也氣壞了,她是個護短的人,這回明明是孫妙做得不對,他們一家人最後還是怪在唐夢雲身上。

孫瑩冷笑一聲:「大嫂,不是我說話毒,你家女兒心機太重,遲早惹下大禍。你捫心自問,今天的事,是誰的錯?」

鄭潔大怒:「滾,快滾,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家庭聚會時候也不要出現,免得讓人作嘔。」

說完,她「砰」的一聲把門關起,她連綿不絕的罵聲還在不斷傳出。

陳立只有苦笑,這也太不講理了。

一家人拿著行李,坐車離去。

很久以後,房門再次打開,孫妙走了出來。看著空空如也的路口,她瞪起了眼睛。

很快,孫妙縮了回去,對鄭潔說道:「唐夢雲一家太過分了,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鄭潔剛才氣急,才說出不要看到唐夢雲一家的話,現在回過神來,才發覺他們並沒有資格阻止,因為孫瑩也姓孫。

鄭潔嘆道:「媽也想,這事恐怕有難度。你們都是孫家人,要是不讓他們回,爺爺奶奶怎麼想?」

孫妙想了想,說道:「要是爺爺奶奶不知道他們回來了,那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我再跟孫霞小姨說好,簡直完美。」

鄭潔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可行。一家人並不是在家裡吃飯,而是在酒店訂的包廂。到時,只要跟孫霞一家事先通一下氣,絕對不會出問題。

鄭潔笑道:「寶貝,你真聰明。你爺爺奶奶不在家,也不知道孫瑩他們回來的事,只要我們不說,他們根本不知道。」 孫霞一家人正愁眉苦臉地坐著,端午節很快就要到了,到時,他們拿什麼錢還給孫瑩?他們早就打定主意賴賬,但是,如果在節日當天,孫瑩當眾提起這事,他們的面子就全沒了。

2020 年 10 月 31 日

「這是怎麼回事?」惠陽長公主的聲音中明顯帶有不滿,抬眼看向剛剛施救的兩名美婢。「還不將陳姑娘送去客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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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兩名美婢齊聲應了,對下水的三個婆子使了個眼色,五人一齊半是攙扶半是抬人,將陳素玉和她的丫鬟帶向另一頭的客院。

惠陽長公主在來時路上聽人說了這裡的情況,無需聽姑娘們議論就知道,陳素玉與誠王府的表姑娘蘇綺雲起過爭執。

她落水的時候,正與蘇綺雲一起站在游湖的舟尾,兩人說了些什麼沒人知曉,大家都只看到陳素玉從毫無顛簸的舟上掉了下去。

誠王府與長公主府一向不對付,誠王妃自是不會來參加這場賞花宴。不僅不來,還故意沒有推掉帖子,遣了個准妾室前來「捧場」,明擺著是要噁心惠陽長公主。

惠陽長公主瞥了一眼蘇綺雲,心中有些不喜,想到剛剛落水的陳素玉,正是前段時間傳虞府母女謠言的那一個,她對這場鬧劇就更多了幾分厭惡。

「孫嬤嬤,派個女醫去看看陳姑娘。」

這母女倆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惠陽長公主皺了皺眉,她可沒給陳家下帖,不知是巴著誰混進來的,真是添亂。

「蘇姑娘受了驚嚇,你們趕緊送她回誠王府。」長公主吩咐完身旁的嬤嬤丫鬟,懶得再搭理這檔子事,抬了抬手,邀眾女眷一同前往大花園用膳。

()

搜狗 蘇綺雲挺樂意見到陳素玉丟醜,哪裡可能受驚?但聽長公主說她「受了驚嚇」,只好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來。

本欲在這裡多留一會兒,和巴結上來的小戶姑娘們說說話打發時間,這會兒也不得不遠遠朝長公主行禮,任由丫鬟們領著朝府外去。

要換作尋常人家舉辦賞花宴,有姑娘落了水,主家定是要問個清楚明白,至少查明是意外還是有人心懷不軌故意動手。

但長公主神色淡淡,看上去只是屈尊前來邀大家過去用午膳,明顯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大家也就知趣地不再多提。

場中多的是會轉移話題的夫人,不一會兒,這場落水就被眾人默契「遺忘」,紛紛聊起喜慶的事來。

–

陳夫人張氏一開始還在花園另一頭,纏著河西都督府長史夫人套近乎,聽到女兒落水的消息,驚得手中帕子都差點掉了。

她一路惴惴不安趕到人工湖邊,結果正好錯過陳素玉與各府女眷,抵達的時候湖邊只餘下婆子丫鬟在整理殘局。

聽到女兒被抬去客院,張氏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她恨不得狠狠呵斥帶路的丫鬟讓她快些走,可人家是長公主府的人,借她幾個膽她都不敢吼。

想到家中一攤子麻煩,張氏只覺頭皮有些發麻。

自從陳大人去了桐州,家中就只餘下她與一雙兒女,與一個剛剛懷孕不久、整天作天作地的妾室。

作為當家主母,她不僅不能整治這賤妾,還得好吃好喝供著,讓人精心伺候著,那賤妾知曉這一點更是囂張至極,每天都能氣得她腦仁疼。

這個年過得毫無滋味,被貶桐州的陳大人連封家信都沒往回寄,顯然還在為上次傳謠失敗的事生氣。

張氏為了彌補,不得不打起精神四處討好。陳大人去的桐州屬河西都督府管轄,誠王擔著大都督一職,要務都交給親信長史何大人打理。

好不容易巴結上何夫人,還跟著她一起混進長公主府里作客,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張氏想到執拗的女兒,臉上擠不出任何錶情。

女兒為了誠王跪在面前以死相逼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順了她的意,她卻還是無法消停……

從青州歸來的路上,他們一家人還是和和睦睦,擁有著大好前程。

老爺即將升職,兒女都能在京中議上一門好親,等到兒孫承歡膝下,哪怕老爺再多幾個庶子庶女又如何?

可現在……

張氏神情獃滯如木偶人。翻天覆地的變化打得她措手不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臉上皺紋橫生,鬢髮皆白,早就不見往日風光。

都怪虞家人。

若不是虞志遠搶了她家老爺的位置,她怎會頭腦發熱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若不是姚氏母**毒算計,她們母女的名聲怎會壞到今日這般?

若那日沒有約定在天香樓,她的女兒又怎會與誠王遇上?

張氏心裡倏地生出一股驚人恨意,像是有有道暴戾的力量在體內叫囂,毀掉他們,毀掉虞家人!

這念頭在心中壓抑了許久,此刻突然爆發出來,竟讓她臉頰泛出紅暈,直到走入靜謐雅緻的客院才消了下去。

–

前往大花園的路上,虞燦姐妹幾人在人群中與姚氏匯合,姚氏仍與徐氏在一起,徐氏領著護國公府的兩個姑娘,與虞燦姐妹們見了禮。

護國公府付家在大燕以南素有威名,在南方百姓心中,付家軍甚至能與景家軍相提並論。

南方富饒多產,但兇狠狡猾的水匪頻出,動輒打群架的江湖人士更是層出不窮,若無付家軍剿匪並鎮守,百姓很難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南面邊境毗鄰草原,彪悍的游牧民族時有騷擾,護國公一嫡一庶兩個兒子都鎮守在邊關,唯有庶出三子與嫡出幼子留在京中。

徐氏雖是庶媳,但付老夫人見她整天多思多慮,乾脆將大半中饋託付給她打理。除了禮佛時期,出門交際之事也都交於她手。

付家如今未嫁的只餘下三姑娘和四姑娘,分別出自長房與二房,兩人待徐氏親近又尊敬,從前與徐氏所出的大姑娘也很要好。

三姑娘付雨燕與虞燦同年,今年即將及笄,性子十分內向,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

四姑娘付雪鶯與虞明煙、虞明燚同年,活潑嬌俏,熱情大方,和虞家姐妹們一聊上就停不下來。

漸漸的,一行人分成了兩隊,姚氏與徐氏身後緊跟著話少的幾個姑娘,閑不住的虞燦、虞明燚和付雪鶯落在隊伍後方,小聲嘀咕剛剛的事。

「……她們在小花園那邊吵嘴時,我和三姐姐正好路過,聽到了那麼幾句。」付雪鶯人如其名,聲音堪比黃鶯鳥兒,青翠好聽。

「陳姑娘與蘇姑娘相對而過,兩人並未打招呼,可陳姑娘忽然拽住蘇姑娘,問她腰間掛的玉佩是誰所贈。蘇姑娘覺得她冒犯,跟著就不客氣起來。」

虞燦估摸著玉佩多半與誠王有關,忍不住悄悄撇嘴,覺得陳素玉真是瘋魔了。再想到剛知曉此事時她還替陳素玉不值,現在看來,人家自己樂意著呢!

「人家戴什麼玉佩跟她什麼干係?這還沒吃飯她就撐得慌!」虞明燚冷哼一聲,十分狗腿地抱住虞燦的手臂。「是吧大姐姐?」

虞燦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同意,儼然一副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嗯嗯,就算覺得玉佩好看也不該去搶嘛。」

京城各府都知曉虞家跟陳家不睦,虞燦不打算在外掩飾自己對陳素玉的討厭。

付雪鶯既不喜歡虛偽的陳素玉,又看不上奔著做妾來的蘇綺雲,跟著姐妹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燃燒的八卦之魂終於有了發揮之地。

「兩位姐姐,悄悄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說出去呀!」

看到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虞明燚雙眼冒光不住點頭。

虞燦更是滿心好奇,拍著小胸脯連連保證。在她心裡,只要一起說過討厭的人壞話,大家可就是好朋友了!

「我聽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閨秀說,她有次在街上撞見陳姑娘帶著剛剛那個小丫鬟,鬼鬼祟祟鑽進一輛沒有標識的馬車。」

付雪鶯將聲音放得很低很低,抬眼掃見周圍無人,才又接著道:「那馬車是誠王府的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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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狗 付雪鶯的勁爆小道消息引得虞明燚捂嘴低呼,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虞燦心中本是毫無波動,只是對誠王與陳素玉的大膽行徑有些吃驚。

十六燈會時,陳素玉就是坐著誠王府的無標示馬車,但那天京中人多車多,街上水泄不通,少有人會關注到那輛車最終去了哪裡、載的是什麼人。

沒想到兩人平時見面竟也這樣大膽,難道一點都不在乎被人發現?誠王不在乎還能說是身份使然,誰也拿他沒辦法,可是陳素玉也不怕么?

虞燦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陳素玉的思維,與她簡直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里。

「燦燦姐姐,你怎麼不吃驚啊?」付雪鶯沒想到虞燦神情幾乎沒有變化,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我吃驚,」虞燦堅定地點點頭,努力做出一副震撼過度的神情,「我是吃驚過了頭,都忘了反應了。」

「我就說嘛!表姐告訴我的時候我都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付雪鶯這才滿意。

虞燦眯了眯眼,看小傻子一樣看向付雪鶯:「所以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閨秀是你表姐秦瑤?」

付雪鶯:「……」

虞明燚:「哈哈哈哈哈……」

虞明燚的魔性笑聲惹得前面幾個姑娘頻頻回頭看,付雪鶯連忙拉她袖子,虞燦伸手捂住她的嘴,三人這一笑一鬧,關係立馬親近了不少。

付雪鶯有些怕怕的看著兩人,低聲請求道:「兩位好姐姐千萬保密呀!我倒不怕這事傳出去如何,我只怕表姐知道我不小心賣了她,一準兒會揍我!」

虞燦與虞明燚見她真著了急,連忙止住笑,認真保證絕對不會把她和秦瑤賣掉,連家中姐妹都會瞞住。

三人心中都有所察覺,這場「姦情」的男女主角似乎不怎麼在意被人知曉,否則以誠王的厲害,如何會讓人捉住馬腳?

虞燦親眼看見了,付雪鶯的表姐看見了,那麼必定就有更多的人看見,只是大家都藏在心裡不說罷了。

「男女相會的事兒在京城不少見,可這麼囂張的還是頭回聽說。」

虞明燚自幼長在京城,東一耳朵西一耳朵,聽過不少男女婚前私下相會的事,鬧出「人命」的情況都不是沒有過。

可是不管後來事情是如何暴露出來,人家相會的時候至少是遮遮掩掩,生怕被任何會喘氣的東西知曉。

誠王與陳素玉偏偏不走尋常路,唯一的遮掩,只是陳素玉戴了個帷帽。

而且比起那些郎有情、女有意的小年輕,這兩人的搭配總是讓人感到不搭調。

一個是位高權重、妻妾成群、年過不惑的王爺,一個是清清白白、出身官家、還未議親的妙齡少女。

怎麼看怎麼像是權色交易。

「難怪陳素玉與蘇綺雲不對付呢,」虞明燚終於領悟到落水一事的真相,「原是為了爭寵。」

三人很快轉開了話題,沒有就此話題深入討論下去,說來說去都與她們無關,八卦熱情一過,就再提不起興趣來。

客人們紛紛回到大花園,在婢女們的指引下入了座,徐氏與姚氏明顯不願坐得太遠,引路的婢女便周到地將她們安排在鄰近的兩桌。

戲台上仍在咿咿呀呀唱著,虞燦見唱的是那出狀元排除千難迎娶小村姑,頓時便沒有了興趣。

由於徐氏與付家姑娘出自護國公府,安排的位置與惠陽長公主隔得極近,幾個姑娘說話都不得不放低聲音,以免讓長公主聽到她們幼稚的對話。

「真鬧不懂這狀元郎,既然不想納這位貴妾,幹嘛又要私下跟人家偷偷見面,正大光明說清楚不好么?還偏偏讓未婚妻看見了誤會!」

虞明燚看得直翻白眼,忍不住輕聲嘀咕起來。

虞燦聽后忍不住樂了:「都照你這麼說,那還有什麼『戲』好看?狀元郎順順利利升官發財娶到小村姑,那還有什麼看頭?」

「可是別的就罷了,我最煩兩情相悅的兩人之間出現一根攪屎棍,每回看話本看到這樣的情節,我都恨不得把話本給燒了!」

虞明燚十分不滿,說完還扯到了現實生活中。

「照我說啊,要真是打算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不該正眼瞧任何別的人一眼,否則誤會來誤會去,再好的感情都給磨滅了。」

虞燦這回沒有反駁,她理解戲里書里為了製造衝突如此演繹,但內心其實與虞明燚想法相似。

「大姐姐,」還沒等虞燦說話,虞明燚又是噼里啪啦一通嘀咕,「你看你年紀不小,馬上就要議親了,要是有了合適的人選可得仔細觀察,那種眼神飄忽的千萬不能信!」

永遠抓不住重點的虞燦用力拍了拍她大腿:「我什麼時候年紀不小啦?!我小著呢!」

「……」虞明燚被她拍得齜牙咧嘴,揉著大腿道,「是是是,你一摔倒就小三年,誰能比得過你呀?不過說真的,我們以後可別找喜歡三妻四妾的人。」

「這好說呀,」虞燦點點頭,湊到她耳畔輕聲道,「敢三妻四妾,就鬧得他家雞犬不寧,再讓哥哥來給咱們出氣!」

「簡單粗暴,我喜歡!」虞明燚咧嘴一笑,又轉頭與旁邊的付雪鶯聊起閑天來。

一群姑娘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惠陽長公主差點沒將嘴裡的茶給噴出來,憋笑憋得神情都扭曲了,看得旁邊幾位夫人面面相覷。

習武多年,惠陽長公主的耳力不比兒子差上多少,幾個姑娘自以為小聲的說話,全都讓她聽了個清楚。

看到姑娘們活潑彪悍、積極向上的小模樣,惠陽長公主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曾經,她亦是這京城中最彪悍的小姑娘之一,誓要拳打駙馬身邊的鶯鶯燕燕,腳踢動了歪心思的壞丫鬟。

可後來……

惠陽長公主心中一陣揪痛,不願再深想從前。人死如燈滅,一切都過去了。不論過程如何、結果如何,現如今苦果都已造成,她又何必再為此神傷?

兒子成日調查來調查去,試圖將她神傷的根源歸咎於那雙「幕後黑手」,可他卻忘了一點,生孩子這事需要兩個人才能完成。

腹黑女王,總統求kiss 不論墨姨娘出身何處、受誰指使,終究是為景風揚生下了一個女兒。而這一點,才是惠陽長公主心中拔不出來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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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狗 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戲一唱罷,十數名美人魚貫而出,穿著輕紗薄裙,彷彿與在場賓客們處於截然相反的季節。

高髻紅衣的美人眉間一粒硃砂格外醒目,反手抱彈琵琶,舞姿輕盈優雅,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人心。

大多數姑娘們都看得高興,只有寥寥數人神情淡淡,對美人無甚興趣,只想著宴后要如何才能在長公主面前掙臉。

更多的姑娘都小聲說著哪一個美人更美,哪一個又跳得最好、彈得最妙,虞燦最喜歡邊上彈古琴的安靜姑娘,虞明燚最喜歡紅衣琵琶姑娘,兩人還為此較上了勁。

「她是跳得好,可是你聽她彈的什麼呀,要是沒有古琴配合早就沒法演啦。」

「就你的古琴姑娘好,就她一個人美,哎喲喂,可是為什麼沒有當成主角呢?」

虞燦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接著道:「那是因為人家低調,心甘情願當作陪襯,多高的覺悟啊。」

冷情首席獨佔不乖妻 「嘁!」虞明燚幼稚地沖她做了個鬼臉,「我看你就是缺什麼喜歡什麼,你五行缺『靜』,所以就喜歡安靜的姑娘。」

「哦,你喜歡紅衣姑娘是因為她美,這說明你五行缺『美』吧?」扎心暴擊終於讓虞明燚吃癟,看得虞燦忍不住低頭悶笑。

姑娘們看得津津有味,許多夫人卻不似年輕姑娘這般喜歡。特別是府中不乏鶯鶯燕燕的主母,看到這場景就覺得心塞。

姚氏與徐氏都沒有小妾煩惱,對京中新鮮玩意兒的接受度也夠高,雖說沒見過大冬天穿這麼涼快的歌姬舞姬,但看著看著倒也覺得格外新鮮動人。

老姐妹倆一邊看歌舞一邊聊天,桌上的好酒好菜都顧不得多吃一筷子,只覺一雙眼睛一張嘴都不夠用。

「徐姐姐,」姚氏轉眼看了看長公主,見她似乎正沉浸在歌舞中,便湊到徐氏耳畔輕聲嘀咕道,「你可知道今天舉辦賞花宴是什麼意思?怎麼一個男賓都不見?」

徐氏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應是為了給鎮國公議親,長公主想方設法瞞著呢。對外只道是守喪期結束的第一場宴,按慣例請各府女眷來坐一坐,但我聽我家老夫人說,多半是為了選兒媳。」

「什麼?」姚氏驚得瞪大了眼,接連念叨了好幾句阿彌陀佛大羅金仙云云,緩了好半天才道,「我這腦子果真是糊塗,請來這麼多適齡姑娘可不就是為這嘛!」

「妹妹別擔心,長公主不是強人所難的人。這些年京中拒絕與鎮國公議親的家族,不說十家也有九家了,長公主從來不會為難。」

從鎮國公還不是鎮國公時,長公主就在四處物色兒媳人選,嚇得京中好幾位姑娘勉強跟遠房表哥定了親,結果還促成好幾對佳偶。

姚氏的驚訝並非因為害怕,她不認為長公主會看上自家女兒或虞家幾個姑娘,因此不擔心需要去拒絕長公主。

倒不是女兒、侄女差了什麼,而是虞府門第太低,能參加這場宴會都是走運,議親這樣的事砸不到他們頭上來。

姚氏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成天聽虞爍嘀咕景硯這好那好,覺得他是天上有地下無。沒想到長公主要給他議親還得如此大動干戈,藏著掖著才能把人請到府里來。

京中姑娘來赴宴倒是積極,一個個都想討好長公主,可是又怕討得太好,一不小心成了她的兒媳婦。

「唉,真是各家有各家的愁。」姚氏想到那個見過幾面的冷冽青年,覺得看上去是有些駭人,但總的來說還是個好孩子嘛。

「照我看,有關鎮國公的謠言還不知是哪兒造出來的呢。說人家克親克妻,還說人家好男風,這都叫什麼話?我看就是鐵了心不想讓人好!」

徐氏沒有深說下去,再往下說便容易扯上皇室禁忌。

護國公府與鎮國公府來往算不得緊密,但大家都是忠君一派,從來不站太后與誠王的隊。付家人一向認為,鎮國公府與長公主府的壞名聲全都要算到戚太後頭上。

只是這樣的話付家莽漢們敢說,徐氏一個庶媳是萬萬不敢提。她謹慎地轉移了話題,與姚氏聊起自家兒女婚嫁來。

一場場歌舞演了又散,一茬茬美人來了又換,虞燦不知不覺吃了許多菜,平時母親要求的七分飽早被她拋在腦後。

她一吃飽就容易犯困,特別是看到周圍姑娘們慢條斯理夾菜,一根青菜都得嚼上幾十下,好似慢動作一般,十分催眠。

「你們先吃著,我去走走,桃枝,你就在這兒陪著表姑娘。」虞燦實在坐不住,再坐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因更衣離場的姑娘不少,她站起來倒不打眼。

離開喧鬧的大花園,剛轉了一個轉角,那些嘈雜聲音就如隔了一層厚厚的木門,聽起來都不大真切了。

香花堆滿小徑,被涼風吹進一呼一吸中,虞燦頓時清醒了不少,困意散去大半,卻也不打算這麼快返回去。

侯在小徑附近的婢女很有眼色,看得出她是想漫無目的地散散,便都止住上前的腳步沒有來打擾。

虞燦瞧在眼裡,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感嘆,在皇親國戚跟前當差果真是不一樣,若是不刻意去找,這些婢女甚至像是不存在。

偌大的長公主府與鎮國公府只有兩個主子,這些「透明人」似的婢女又安靜懂事,想來兩府平日連一點兒人間煙火氣都沒有。

虞燦覺得相比之下還是虞府好,雖說老夫人與二房整天鬧幺蛾子,但家中更多的是歡笑與熱鬧,閑著沒事還能拉上丫鬟婆子一起踢毽子、捉迷藏。

想到此,虞燦腦海里莫名幻想出一幅畫面,雍容華貴的長公主和一本正經的景硯,在後花園裡數著數踢毽子……

「噗——」虞燦被自己腦補的畫面逗笑,垂下頭悶著笑了許久才止住。

2020 年 10 月 31 日

似乎猜到了溫玥瑾內心的痛楚,裡面的男人悠悠地繼續道,「溫小姐,連雲夫人都看清楚了,她的兒子,深愛的從來不是你,而是洛晨,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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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玥瑾臉色越發的蒼白,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喃喃道,「明明在死亡森林時,傲越哥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他究竟怎麼會愛上洛晨……」

「呵。」男人的笑聲越發濃烈,聽在溫玥瑾的耳里,卻是有絲隱藏不住的譏諷。

「溫小姐,當初和雲傲越在死亡森林裡共度三年,讓他不顧生死也要保護的人——」茶鉗輕敲茶壺的聲音從裡間輕輕響起,似乎是男人把茶葉夾起的聲音。

「不是你。」

怎麼可能!

溫玥瑾猛地抬頭,「你說謊!」

流暢的水流落入茶壺時碰撞出的響聲中,男人淡淡道,「為了讓雲傲越重視你,為了讓你不漏破綻,溫夫人找人催眠你們的記憶。」

四肢百骸彷彿一瞬間浸在了冰水一般,溫玥瑾只覺得渾身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了一般,震驚與無措交織在慘白的臉頰上。

「那個人,是誰?」

和傲越哥哥在死亡森林的人,又是誰?

可以讓從小冷漠至極的傲越哥哥以命相待。

哐——

似乎椅子被推開的聲音,男人起了身,沉穩的腳步聲走到了屏風后。

當家女王傲嬌夫 溫玥瑾使勁屏著呼吸,卻聽到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阻隔傳來,她渾身一顫,眼裡的恨意似乎摺疊得萬丈高樓。

「洛晨。」

「不可能,你騙我!」溫玥瑾失聲大喊道。

不可能!

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他們的緣分從死亡森林就開始了!

不可能!

在死亡森林的,明明是她!

所以,一定是那人騙她的!

似乎覺得自欺欺人的溫玥瑾很可憐,男人低沉的聲音染上了些許憐憫,道,「事實便是事實,溫小姐你接受不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因為,我就是那個唯一和他們在過一起的人。」

溫玥瑾死死地瞪著那塊長屏風,山水畫后的隱約透出那人寬肩窄腰的好身影。

「你是——」

英挺的身姿從長屏風后緩緩地走了出來。

溫玥瑾頓時如遭雷劈。

「怎麼是你?」

男人清貴俊雅的臉龐淺淺一笑,「溫小姐,相信現在只有和我合作,你才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不管是洛晨,還是雲傲越!」

★

不顯眼的別墅隱匿在T城郊區的山林里。

一輛本田黑色小車顛簸地駛入池塘邊的曲折小路,朝小路裡面緩緩開去。

直到小車停在了一幢別墅前——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連忙下車,朝後座走去,但還沒等他拉開車門,車門已從裡面被推開了,一雙纖細的腿踩著銀白的高跟鞋急切地邁了出來,那急切的動作明晃晃地昭示著主人迫不及待的心情。

溫雅下了車,靜靜地站在別墅前,看著高大的槐樹把別墅遮掩在陰涼處,碎金般陽光灑落下去,彷彿把這段陰沉的日子洗褪得乾乾淨淨。

重創的風雲集團,奪權的蕭家,威逼利誘的殷氏,此時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她最想見的,只有裡面的人。

她的越兒。

只要越兒在,她還奢求什麼呢。

……

溫雅被黃晉領進去時,恰好看到洛晨從盆子中洗乾淨手,然後溫柔地給昏迷的男人塗上剃鬚膏。

「三……」黃晉剛要喊她,卻被身旁的女人制止了。

黃晉立馬合上了嘴巴。

把剃鬚膏輕柔地沾上男人的唇邊和下巴處塗開,洛晨這才微微伏下身子,而後仰起頭,握著剃鬚刀手柄,小心翼翼地給男人清理著新生的胡荏。

她一邊細緻地刮著,一邊搭著家常,狀似埋怨道,「雲傲越,你再不醒來,我都快不記得你的聲音了。」

「前兩天我媽看到風雲集團的新聞后,就問我事情是不是很嚴重,怎麼這麼久沒見你了,為了不讓她擔心,我說你出差去處理了,但這樣能瞞多久呀,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只能跟她說,我和你分手了。」

聽到「分手」這兩個字,男人搭在床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但全部心思都放在刮鬍子上的洛晨並沒有發現。

「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所以才久久不醒?」

……

「洛晨。」

背後傳來了一陣溫柔的女音,洛晨動作一頓,卻聽到背後的女人輕聲道,「可以讓我來嗎?」

「可以。」

洛晨點頭,拿起毛巾把男人下巴處的泡沫擦乾淨后,便把毛巾放到盆子里,同時洗了手。

她這才起身,回頭去看站在門口的女人。

彷彿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女人心力交瘁,向來優雅且保養得宜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她朝洛晨扯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便急切地走到了床前。

躺在床上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家居服,俊美的面容散發著如玉般的光澤,在死亡森林裡受的傷,在洛晨的精心照料下,似乎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蹤影。

溫雅伸手,輕輕地觸摸著他的臉,從漆黑的眉毛,閉合的眼睛,再到鼻子的弧度,力度輕柔又小心翼翼,似乎一點也不敢用力,生怕面前的人會被她弄碎。

「我的越兒。」

手指勾勒完男人的臉的弧度,溫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但偏偏嘴角含著笑意,彷彿是在一邊笑一邊哭。

樂極生悲。

「只要你醒來,媽媽什麼都依你,好不好?我的越兒。」

男人眉頭微不可見地輕輕一動。

……

半晌,溫雅平復了情緒,她把雲傲越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這才轉頭去看站在她不遠處的男子。

男子修長的身姿站得極為筆直,一雙鳳眸波光粼粼,唇不點自紅,俊俏得一點也不比她的兒子差,溫雅忍不住心裡一動。

她怎麼之前沒發現這孩子長得這麼好看?

溫雅看著他的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洛晨,給你多少錢,你才會離開我的兒子?」

洛晨支著下巴回望著她,似乎思考了一下,彎眸而笑道,「無價吧。」

沒有任何言語,但流轉的眼神中,卻彷彿卻有了一個共識。

溫雅眼底微濕,「我可以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懇求你一件事嗎?」

沒有了那厭惡憎恨之氣的溫雅,此時散發著極為親近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會想靠近。

洛晨正了神色,「你說。」

「我知道他很愛你,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愛自己的同時給他一些愛,不要放棄他,不要讓他難過和失望,可以嗎?」

溫雅眼底的哀求,讓洛晨的心猛地一顫。

她正要點頭,但床上卻傳來了些許動靜,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昏迷已久的男人第一次身體一動,眼皮半睜,他用力地支起身子,輕聲道,「晨晨——」

他,醒了? 陶月月愣愣地看著熊熊燃燒的汽車,濃煙滾滾升上天空,很快周圍聚集了一堆人。

「別難過了。」 江山爲賭,美人爲謀 王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沒事……」陶月月說,腦袋卻反覆回放王夢奇和人販子頭目同歸於盡的一幕,理智告訴她這不是最壞的結局,至少是王夢奇自己的選擇,在轟轟烈烈的爆炸中落幕。

很快有警方來接手現場,陶月月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回到局裡就坐在會議室里兩眼無神地發獃,王冰笨拙地想安慰兩句,陶月月說:「我累了,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吧!」

警方集中力量調查死者,很快許多秘密被揭露出來,康長海的公司確實有許多不乾不淨的收入,並且暗中擁有好幾家空殼公司,他的私人號碼與沈利、黃俊輝都有過聯絡。

一份詳細的資料被發送到警方的郵箱中,那顯然是王夢奇發來的,裡面有關於康長海策劃綁架、販賣人口的許多證據,以及一份失蹤人口的名單。

看到這些內容,警察們感慨萬全,一個越獄犯竟憑一人之力挑戰一個隱藏在本地的人口販賣團伙,留下了轟轟烈烈的絕響。

接下來警方各部門展開聯合行動,盡全力解救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兒童,將康長海剩餘的手下悉數打盡。

晚上,四人在醫院裡面簡單聚了個餐,買了些啤酒、速食食品、滷味之類的,聽完整個案件的經過,嬰寧感慨道:「這個男孩實在太極端了,明明可以有更合法的手段,讓人覺得好可惜哦!」

方野說:「他只是不相信法律吧,畢竟當初入獄,是被人誣陷的。」

「其實不全是這樣……」陶月月說,「我要說我能理解他,你們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那已經不是什麼復仇、討回公道的問題,是他喜歡這種解決方式,他的本性如此,以暴制暴誰都知道是不對的,但要是有一天,我的朋友被人奪走,我能保證自己會完全理智嗎?唉,本來還想和他好好聊一聊,有點遺憾啊!」

沒人接茬陶月月的話,因為大夥都無法理解。

王冰說:「月月,白天我在法醫那邊聽說,車上發現兩具屍體。」

「嗯?」

「似乎是王夢奇假裝康長海的手下把他騙來,然後引爆了汽車,那個被頂替的手下去哪了,按理說車上應該有三具屍體的。」

「DNA鑒定結果出來了嗎?」

王冰攤手,「王夢奇之前並沒有留下過DNA,要查得去找以前的司法鑒定結果,一時半會不會有下文。但大多數人都不覺得他還活著,畢竟當時爆炸就發生在咱倆眼前,瞬間從車裡逃出來,似乎不大可能呢!」

雖說只是一種可能性,但這足以讓陶月月精神一振了,她舉起啤酒說:「那我們就祝他還活著吧!」

「別忘了你是個警察!」方野提醒。

「首先我也是個人!」陶月月自己喝起啤酒。

「還有一個消息,王秀才……」方野一說,大夥都靜了下來,「王秀才有蘇醒的跡象,今天出現了兩次眼動,醫生說他可能這兩天就會蘇醒,距離2月19日還剩下5天,想一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的原計劃不行嗎?」王冰問。

方野搖頭,「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康復到可以被我救走的程度,況且這套方案有BUG,我既然已經『逃出來』了,去哪找殺手都一樣,何必要救他?」

陶月月說:「只剩五天了呀,他就算醒了,也要躺好多天呢!」

嬰寧說:「對啊,這根本沒法問,常規的審問都辦不到。」

王冰提議:「還是用我那招吧,把嫌疑人的名字挨個念給他聽,觀察他的腦波反應。」

方野否決了,「這種類似測謊的手段過於不穩定,只能當作最後一招。」

「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和機會嗎?」

陶月月沉吟著,「假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受傷躺在醫院,記憶回調到約方野在廁所見面的那天,他會不會把那個名字說出來?」

「什麼意思?」方野不解。

「催眠!」陶月月打了一個響指,「他現在意識極其薄弱,用催眠在他的腦海中重現場景,讓他自然而然地說出答案,你們以為如何?」

王冰說:「問題是我們都不會呀,催眠的原理很簡單,可差點就在於那最微妙的細節當中,沒有大量的實踐和天賦是無法掌握的。」

陶月月贊同道:「就像調酒一樣,配方寫在那裡,但好的調酒師和普通調酒師調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嬰寧說:「和王夢奇一起越獄,然後被抓回去的人,不就是一個資深催眠師嗎?」

這話提醒了所有人,王冰說:「對啊,現成的人選,簡直就像天意一樣!我們可以通過馬叔給他一些減刑,讓他戴罪立功。」

「用不著減刑,太便宜他。」方野說,「一次假釋的機會就行,我想他會接受這個條件,明天我們去監獄。」

陶月月說:「順便,我想見一面那個精神病。」

第二天,陶月月、方野、王冰回到監獄,方野在辦公室見到了監獄長師兄,聽說案件已經結束,師兄懸了幾天的心終於放下,說:「我差不多也該辭職了。」

「辭職?」

「是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難辭其咎,必須得去向上級交代一下情況,這兩天我已經把工作交接好。」

「你會回龍安嗎?」

「說不準,看上級的調令。」師兄慘然一笑。

然後陶月月在提審室見到了那個精神病,他戴著眼鏡,臉上笑眯眯的,陶月月說:「我就問你一件事情,只是我個人的好奇心,是你暗中幫助王夢奇的嗎?」

男人微笑著攤手,「我對人類的干涉僅限一次,代價就是我現在的處境,消滅販賣人口的集團這種事情,以我的立場來說過於渺小。」

「你全部知道!?」陶月月震驚。

「我也認識你呢,陶月月,你也是我觀察的對象。」

陶月月震驚的反應比起方野初見這傢伙,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說:「你是誰?」

「人類觀察者!」

「人類觀察者?」陶月月揚起眉毛,「你在龍安呆過?你認識另一個自稱『人類觀察者』的瘋子,果然,精神分裂是會傳染的,過於強大的世界觀會征服其它不正常的腦袋,你只不過是個山寨貨!但在這裡見到人類觀察者,不得不說是緣份呢!」

人類觀察者微笑了一下,「每個見到我的警察,都會表現出這樣的敵意,是我冒犯到了你,還是說你們內心已經隱隱意識到,所謂常識是多麼脆弱的存在?或者你在害怕,我的『瘋狂』會滲進你的腦袋?」

被對方刁難,陶月月反而冷靜下來,笑道:「這種套路對我無效,山寨貨!『人類觀察者』這五個字,不是我想要的回答,你知道王夢奇和馮強要越獄,你一定有情報源!」

「我已經告訴了你答案,人類觀察者知道一切,信不信是你的自由。」

「你這種態度真的很欠揍,那我們來聊聊別的吧,既然自詡『人類觀察者』,證明給我看,拿出你的人生函數來唬我一下!」陶月月雙手撐在桌上,觀察對方的眼神。

這個男人平靜得不能平靜,他淡淡地回答:「石頭不必向你證明自己是石頭,月亮也不必向你證明自己是月亮,我是人類觀察者,我的存在就是證明。」

「那麼,為什麼要觀察人類?」

「那是你無法理解的。」

「好吧,漂亮的敷衍……告訴我,這個世界是為什麼存在的。」

人類觀察者露出笑容,豎起手指,「你知道病毒嗎?病毒侵入有機體,佔領細胞,然後瘋狂擴散,從一個細胞遷移到另一個細胞,這個過程就像人類的發展,經過很長很長的時間之後,它們會將整個有機體全部佔據,直到將這個有機體完全摧毀!假如每個病毒都是有意識的,它們看見的是一個宇宙的誕生與毀滅,可它們能理解這一切嗎?這一切當然是有意義的,但不是它們認為的那種意義,人類也是如此,你們的生命短暫易逝,你們的思想自負淺薄,宇宙的意義是你們理解不了的,所以也不必費心去理解。你一定想從我這裡知道點什麼,那我可以告訴你,這一次,他們的方法變了,他們對世界的干涉會更積極,為了人類的延續,有時候苦難也是必需的,有時候罪惡也是必需的!」

他用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結束交談,留給陶月月滿腦子疑惑…… 陶月月回到辦公室,臉上的神情難以形容,正在看監獄內部報紙的王冰問:「怎麼了?」

「那個精神病雲山霧罩地說了一堆,搞得我快要崩潰了。」

「果然是精神分裂吧?」

「那算是精神分裂?」陶月月皺眉思考,「意識連貫,邏輯性強,認知完整,情緒穩定……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他似乎只是接受某種奇怪的思想。」

「我們不要討論精神病了,馮強已經同意協助破案,完成催眠之後會給他假釋。」

「方隊長呢?」

「送他師兄去了,叫我們先回去!」

與此同時,方野幫師兄把一些私人物品搬到車上,放下的時候,由於震動,從一本書里滑出一張小女孩的照片,看上去只有幾歲的樣子,方野好奇地瞅了一眼,師兄忙將其塞回書里。

2020 年 10 月 31 日

「這還叫沒有?」李芸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不行,你得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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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琰全身酸痛膝蓋發軟,的確很有重感冒的趨勢,於是也就乖乖站起來,被於大偉送到隔壁三醫院打退燒針。

葛風華住院多日,終於迎來一位病友,於是熱情邀請:「聊聊?」

「不行,我得回去睡覺。」莫琰呵欠連天,「要昏。」

葛風華看著他頹頹的背影,眼底充滿同情。

這才多久,傅總居然就把人折騰成了這樣。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資本家果然都是萬惡的。

退燒針里有安定成分,莫琰回家后就裹著被子倒在床上,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省,把「叮咚叮咚」的門鈴當成催眠曲。

就在傅歆耐心盡失,考慮這種情況是要打110還是120的時候,房門終於被「啪嗒」打開,莫琰穿著睡衣光著腳,滿臉不解看著他:「傅總?」

「再找不到人,謝灝就該打給你父母了。」傅歆說,「怎麼也不接電話?」

「我真沒聽到。」莫琰使勁拍拍腦袋,茫然道,「天都黑了啊。」

傅歆好笑:「幫你帶了飯。」

「謝謝。」莫琰把他讓進來,「您先坐,我去洗個臉。」

傅歆把外賣放在桌上,餘光卻掃見茶几上胡亂堆了很多設計稿。

熟悉的風格和線條。

熟悉的Nightingale.

等莫琰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傅歆正在廚房裡忙活,忙著把粥和小菜倒出來。

「我自己來吧。」莫琰趕緊上前接過碗,「謝謝傅總。」

「需要再去一次醫院嗎?」傅歆讓開位置。

「已經退燒了。」莫琰說話帶著濃厚鼻音,「就是有點呼吸不暢。」

傅歆自己拉開一把餐椅。

傅總經理送完飯後還不走,這和傳說中的日理萬機不一樣!

莫琰吞了兩大口粥,用綿軟的溫熱感緩解了嗓子不適:「明天還要去普東山,我再睡一晚就沒事了。」 「謝灝已經把你明天的工作交給小吳了,休息到周三再上班吧。」傅歆說,「工作也別太拚命,否則你看,病了還得讓我來送溫暖。」

莫琰態度端正,表示下次一定注意。

不過他所不知道的,一般員工其實不會有這種豪華待遇,一般鄰居也不會,只有當這個鄰居加員工是自己的時候,才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能讓傅總經理親自調教。

傅歆對Nightingale事件的好奇,目前已經演變成了對莫琰這個人的好奇——一個自帶浪漫與詩人氣質,藝術天賦驚人,能和建築大師聊藝術,

也能和地頭蛇稱兄道弟,表面看起來開朗陽光,實際上卻有著隱秘過往的……中華小當家。

莫琰喝完最後一口粥,再次對傅總經理表示了感謝。

他完全沒睡醒,吃飽了就更困,目前滿心只想熱烈歡送傅歆,好繼續卷著被子大睡一萬年。

傅歆伸手過來,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不燙了,要喝點水嗎?」

莫琰拒絕,他剛吃完一大碗粥,並沒有多餘的胃多喝熱水。

傅歆說:「那去客廳坐坐?」

莫琰:「……」

莫琰只好道:「我去給您泡杯茶。」

考慮到已經是深夜,莫琰只往玻璃杯里放了幾片茶葉,剩下的都是茉莉花,白色花瓣在熱水的浸泡下伸展綻放,起伏飄出優雅的淡香。

等他端著茶杯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傅歆正在翻那疊稿子。

莫琰心裡一空,也來不及多想,他把杯子「咚」一聲放在桌上,伸手掃過桌上的稿紙:「太亂了,我收拾一下。」

「是你畫的嗎?」傅歆說,「很漂亮。」

「自己瞎玩的。」莫琰敷衍地笑了笑,「喝茶,這是新的茉莉飄雪。」

「要談談嗎?」傅歆沒有和他繞彎,「關於凌雲和Nightingale.」

莫琰:「……」

傅歆用遙控器打開大燈,讓房間里變得異常明亮。

莫琰看著他。

「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來沒有立場過問。」傅歆說,「但是很明顯,你目前的狀態已經影響到了本職工作,所以要聊一聊嗎?免費。」

房間里很安靜。

過了一會兒,莫琰點頭;「嗯。」

「在你剛進公司的時候,許凌川就和我說過,你在凌雲實習時發生過的事。」傅歆說,「不過他當時喝醉了,所以在後來,我又讓謝灝去查了一下。」

「關於Nightingale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莫琰停頓片刻,「雖然沒人相信。」

「我知道。」傅歆說。

莫琰一愣,你知道?

「說實話,其實謝灝並沒有查得很清楚,頂多找出了一些圈子裡的潛規則。」

傅歆說,「普東山的新店對萬達來說很重要,團隊成員的人品也是考核標準之一,不過最後,我們還是選擇了相信你。」

因為最後三個字,莫琰鼻子瞬間一酸,聲音沙啞而又低不可聞:「謝謝您。」

「無論是秋冬時裝秀還是在學校里,你的才華一直沒有被掩蓋,所以我們覺得,你應該沒必要從別人手裡搶東西。」傅歆說,「剛剛看到那些稿子,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那時我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 重生國民男神:校草,很會撩 莫琰揉揉鼻子,好讓呼吸更通暢一些。

唐夏當初是來學校點名要的他,還以為是難得的機會,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是陷阱——或者也不能說是陷阱,畢竟據說在新人的圈子裡,

這種事再普通不過,可能唐夏在剛開始的時候也沒當回事,以為和以往一樣,用錢和機會就能擺平。

莫琰的情緒依舊有些糟糕,思維也不算清晰,不過傅歆還是很有耐心,聽他說完了整件事。

「但許凌川應該是不知情的。」莫琰又補了一句,「上次在萬達開會,他還讓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傅歆笑了笑:「在凌雲的酒會上,我和謝灝也討論過這件事。」

「然後呢?」莫琰問。

「謝灝說假設他是你,如果明確品牌已經拿不回來,那麼他會選擇繼續和唐夏合作,用來換取天價報酬。」傅歆說,「否則就是精神和物質的雙重損傷。」

「可我想拿回Nightingale.」莫琰強調,「那對我很重要。」

傅歆點頭:「所以那些新的稿子,是你自己畫出來玩的嗎?」

莫琰沒吭聲。

「還是說你要把他們賣給唐夏?」傅歆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這不是錯誤的選擇,更不是出賣靈魂。」

「算是吧。」莫琰把那疊稿子拿過來,「但其實我還沒想好。」

傅歆示意他繼續說。

這次的故事要比前一個更加沉重和真實,普通家庭被重症病人拖三四年,不用想也知道目前是什麼狀況。

「反正已經被他拿走了很多稿子,再多一次好像也無所謂。」莫琰嘆了口氣,「而且薛老師對我很好的,他已經走投無路了,我不想因為幾張設計稿,就眼睜睜看著他的兒子出事。」

「我不反對你把稿子給唐夏。」傅歆說,「但以後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服裝不比建築物,可以一個設計就矗立數百年,每個季度、甚至每個月都需要新鮮血液。

「他會一直找我的。」莫琰沮喪地說。

傅歆反而被他的表情逗笑:「然後?」

「然後我還沒想好。」莫琰用力拆開一袋薯片,「可世界上也沒有第二個薛老師。」

「嗓子還在疼。」傅歆提醒他。

莫琰只好把拆開的薯片袋遞過去。

吃嗎。

香辣魷魚味。

「你很聰明,不過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可能還沒找對狀態。」傅歆建議,「要不要先冷靜一段時間?然後再考慮要怎麼走下一步。」

「沒時間考慮。」莫琰搖頭,有些不易覺察的小煩躁,「薛老師那頭等不了,而且……我也沒心情仔細考慮,我已經好幾天不能專心工作了。」

「那需要建議嗎?」傅歆又問。

莫琰說:「需要。」

莫琰說:「謝謝傅總。」

「你的薛老師目前需要多少醫藥費?」傅歆把薯片放回桌上。

「不知道。」莫琰沒概念。

「先去和他的主治醫生談一談,知道這病最長能拖五年還是十年,最多需要多少醫療費。」傅歆說,「這些就是你該給老師的金額。」

莫琰答應:「好的。」

「除開老師的這一部分,你還得為自己考慮。」傅歆說,「唐夏向你開過價嗎?」

「有,很多次。」莫琰說,「但我都沒答應。」

「我不懂設計師的圈子,不過倒是能通過銷售業績,大概推出唐夏這一年從Nightingale里獲得的收入。」傅歆說,「如果我是你,會全部問他要過來。」

莫琰遲疑:「他能同意嗎?」

「他能。」傅歆說,「凌雲需要Nightingale,唐夏不敢讓這個品牌在他手裡出任何差錯,況且他還想靠著Nightingale在國際上打響知名度,他離不開你。」

莫琰深深覺得,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一種「離不開」,無窮無盡伏地魔一般的困擾。

傅歆把茶杯遞給他:「先喝點水。」

「我會冷靜下來,然後好好考慮的。」莫琰說。

「從你願意動筆那一刻開始,其實就已經做出選擇了。」傅歆拿過那疊稿子,大致翻了翻,「不錯,應該會大賣。」

莫琰「咣咣」喝完一杯茶,胸悶。

傅歆笑著看他:「你這樣可拿不回Nightingale.」

「那要怎麼樣才能拿回來?」莫琰這次很敏銳。

「雖然唐夏的手段很卑鄙,但他也給了你一次機會。」傅歆說,「一次證明Nightingale屬於你的機會。」

莫琰眼底一亮:「嗯?」

「在這次的設計里,加一點不起眼的,只屬於你的東西。」傅歆說,「在沒有人解釋的時候,那只是普通的印花,但只有你懂它的含義,明白嗎?」

莫琰一點就透:「明白。」

「只要這批衣服上架,唐夏就再也不能把你從Nightingale里剝離出去了。」傅歆道,「如果你願意,以後大可以繼續參與設計,就當是僱人幫你打理品牌,而且這個人還是免費的,不管唐夏賺了多少錢,都得乖乖給你。」

莫琰想了想:「他真的會嗎?」那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額,一次兩次還可以,每一次?

「會,而且至少也會忍過這兩三年。」傅歆說,「唐夏手下有七個品牌,其它六個負責賺錢,Nightingale負責出名,他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莫琰點頭。

「現在Nightingale才剛剛起步,其實你可以不用著急收回來。」傅歆繼續說,「唐夏有沒有才華暫且不論,但他在圈子裡的人脈和資本,能讓這個牌子在初期走得更順。」

「所以等品牌基本成熟之後,我才能考慮拿回它了嗎?」莫琰繼續問。

「至少你得認識幾個設計師大佬,確保在圈子裡有人能幫你說話。」傅歆說,「否則在品牌初建立時就鬧醜聞,不僅會讓你的Nightingale元氣大傷,也會讓你失去人脈。

」雖然聽起來有些殘酷,但現實就是如此,在一個人人對潛規則心照不宣的圈子裡,捅破玻璃紙的新人如果沒有前輩幫忙,只會令大多數人厭惡。

莫琰瞭然:「我懂了。」

「所以接受我的建議嗎?」傅歆問。

「接受。」莫琰的頹廢一掃而空,雖然他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把這件事徹底整理清楚,但比起之前的焦慮和困躁,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心態,就好像是自迷霧中窺見了一縷光。

「那你打算把什麼元素加進設計里,用來證明Nightingale是你的?」傅歆問。

「我的名字縮寫,」莫琰脫口而出,「還有身份證號后六位。」

傅歆:「……」

傅歆:「噗。」

第二天下午,唐夏就接到了莫琰的電話。

「怎麼樣?」申瑋問。

「他約我晚上見面,談合作的事。」唐夏說。

將軍他懷了龍種 雖說之前吃准了莫琰會答應,但對方一旦真的這麼乾脆,申瑋反而覺得有些心裡沒底,於是又補了一句:「不會耍花樣吧?」

「地方由我定。」唐夏說,「老李的酒吧怎麼樣?」

「這地兒好。」申瑋點頭,「又擠又鬧又是自己的地盤,想錄像錄音都不容易。」就算對方真想偷拍,也只能拍到兩人見面,並不能證明任何事。

「把地址告訴他吧。」唐夏靠在沙發上,微微有些……竊喜,或者說是終於鬆了口氣,只要莫琰能妥協這一次,那就說明他的原則並非堅不可摧,也就說明,自己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機會。

這間酒吧名叫1999,雖然名字停留在上個世紀,但卻很受當下年輕人喜歡,每晚都是熱度爆棚,舞池裡幾乎要喧鬧炸天,說話基本靠吼。

角落卡座里,莫琰把手機推給他:「你是想要這個嗎?」

那是一張潦草的設計稿,但就算只有寥寥數筆,也能看出獨屬於Nightingale的氣質,那是只有他、或者說是目前只有他才能賦予品牌的靈魂,無法複製,也無法被模仿。

唐夏克制了一下情緒,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狂喜:「你放心,答應過薛老師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老師需要的治療費用,我會自己轉給他。」莫琰點開計算器,「我要這個數,一次性付清。」

看著那串長長的數字,唐夏內心充滿錯愕,在此之前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莫琰居然會有主動和自己談錢的一天——而且一開口就是天價。

「一分也不能少。」莫琰把手機裝回兜里,「設計稿我可以在兩周內給你,但前提是我得先拿到酬勞。」

唐夏說:「有人幫你。」他用了肯定的語氣,因為對方的改變實在太明顯,似乎只在一夜之間,就從衝動又不諳世事的年輕人,變得精明強勢咄咄逼人,像是換了全新的靈魂。

「的確找人查了一下,你這兩年究竟從Nightingale里賺了多少錢。」莫琰爽快承認,「所以我沒有金額翻倍,已經算是很有誠意。」

酒吧背後的另一條街,傅歆正在車裡等,他對這場談判的結果並沒有任何擔心。果然,僅僅過了十分鐘,莫琰就拉開車門,坐回了副駕駛。

「怎麼樣?」傅歆問。

「和我們之前想的一樣。」莫琰說,「他答應了,現金交易。」

嫩草好吃 「這麼小心?」傅歆一笑,「那他以後可能得經常取錢了。」 「其實感覺也不算太壞。」莫琰說,「這次真的謝謝您。」

「舉手之勞。」傅歆示意他系好安全帶,「畢竟你工作這麼賣力,我也得適當地獎勵一下,是不是?」

這份獎勵實在太有價值,不僅是物質上的,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就像是一陣夏日清爽的風,能吹散絕大部分Nightingale被搶走的沉沉陰霾。

莫琰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麼感謝傅歆,但至少可以先請一頓飯,超豪華的那種。

於是他鄭重地向傅總經理提出了周末晚餐邀請。

「吃飯?好啊。」傅歆答應,並且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你自己在家做?」

莫琰:「……」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誤解。

2020 年 10 月 31 日

Auto D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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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林青青想說的話還未曾脫口,卻看這四個字率先刺入了她的耳膜。

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真實,一時間居然有些惶恐,”你剛才說什麼?」

帶著幾分不敢相信的姿態,林青青再一次確認了一下,生怕是自己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幻覺。

顧承恩微微一愣,看著面前的秦凱,那一副玩味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就不能出去嗎?」

「嗯?”林青青一直蒙圈,”我出哪裡去?」

「哦,不是說你,你能不能不走,已經和白秋雨斷的徹徹底底,我們之間沒有阻礙了。」

顧承恩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中帶著幾分卑微和渴求。

生怕對方直接拒絕了自己,然而這一番話之後,林青青瞬間沉默了。

陳晨看著越發不對勁,心裡多了幾分惶恐之色,突然就一把搶過了電話。

男人的聲音,直接透過電流傳了過來,”顧總是吧,我們要上飛機了,不能再和你多說,再見。」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吳承恩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過心卻因此涼了半截。

再一次看了一眼牆表上的時鐘,卻忍不住泛起了一絲苦笑,”看來她果然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想著,微微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無論如何,這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啊,今日就是特別的不聽話……

秦凱連忙跟著湊了上來,多幾分小小的好奇,”怎麼樣?不會是失敗了吧?」

看著這傢伙,也看不出個什麼情況。

畢竟他平日里就是這一副臉色,高興的時候不說話,不高興的時候還是不說話。

聞言,顧承恩冷笑一聲,”可能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吧,幫我辦理一下出院的手續,還有很多通告等著我呢!」

既然得不到愛情,事業總是要在意的吧,聽說人一忙碌起來,就會把所有的事情拋之腦後。

機場裡面,林青青看著被陳晨直接掛掉的電話,心中卻多了幾分糾結。

「他現在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趣,無論跟你說了些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要相信傷害過你的人,就會有第二次!」

生怕女人突然反悔似的。

這苦口婆心的勸慰,林青青卻半字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裡只是浮現出一句話,”我喜歡你。」

隨即,微微吸了口氣,聽著那廣播突然播報了他們的航班。

……

陳晨心中又跟著多了幾分迫不及待,”已經快到我們了,我們去檢票口吧!」

聞言,林青青直接被對方拉著手,漫無目的的跟著他走,看著周圍來往的人群,個個都是帶著笑臉。

明明離開,是對他們來說是這麼好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對於自己,卻是如此的悲傷?

方才到達檢票口的那一瞬間,林青青卻突然脫離了對方的手,連忙惶恐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跟著你走,我還是放不下,對不起!」

說著,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手中拽著的行李箱,此刻也不由得捏緊。

陳晨只覺他心中已經早有這種不安的預感,可沒有想到會來得如此突然,明明就差一點點的……

隨即,站到一邊之後,又跟著淺笑一聲,”你真的決定了嗎?」

林青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可是我追了這麼久,喜歡了這麼久的男人,我實在是放不下,對不起!」

接二連三的道歉,卻是聽在耳里痛在心裡,沉沉深深吸了口氣,突然嘴角裂開一個大大的微笑。

重生在康熙初年 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意識的揉了揉女人的臉,”好啦,既然不願意走的話,那就留下來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記得經常聯繫,別讓我知道那傢伙在欺負你。」

豪門明珠 陳晨這一次接受公司的國外深造學習,自然是不得不走的情況。

儘管對於面前的林青青有萬般的不舍,不過,人總是要學會放手的吧,

總不能將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捆在自己的身邊,到時候只會兩敗俱傷。

聞言,林青青撐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微微的低垂著腦袋,多了幾分感激之色,”謝謝你這麼久以來,一直照顧體諒我,希望你也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們,再見!」

直到看著陳晨進入檢票口之後,林青青這才跟著深深吸了口氣,將一切都拋之腦後。

「林青青,你可以的!”想著,林青青為自己打了個氣。

可是到達醫院的時候,卻聽說男人已經出院了,他們兩個只是相差了一步! 她還是無論如何都不想一直都呆在本地。

儘管無數的外地人還有歪果仁都是對這宿務趨之若鶩。

那樣既體現不出什麼高尚的品味和追求,也滿足不了自己對未來的隱隱約約的渴望。

但是他卻是那樣固執地一心看好這裡。

也不知道他的先入為主的判斷來自何方,這裡也究竟是有哪裡好了?

即便是他可以為她改變心意,願意去另外一個地方。

那又是哪裡為好呢?

F國其他城市?

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即使是馬尼拉。也儘是些熟悉的面孔和事迹一再發生而已。

他有可以帶給自己移民的便利嗎?

好像很是不可能。

因為就是聽說要和他回去C國結婚和生活,也同樣是非常難的。

香港或者新加坡倒是不錯,可是就沒有看到那樣的可能性。

他也不一定願意,也不一定有那樣的承受的能力。

辟道立心 那些地方的生活成本是出了名的金貴。

所以要不要和他開始,又要怎樣的開始。

再者在開始以後,要如何認真地和他長久地相處。都是一件件很麻煩讓人頭痛的事情。

歸根結底都要牽涉到選擇和鍾情的目的地,那些過分差異化的興趣上面。

前夫夜敲門:愛妻,離婚無效 那是種根本或者源頭上的不同。看上去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調和。

所以才這麼隨便想想就顯得是艱難無比,希望渺茫。

她已經覺得很是心煩意亂了。

就忍不住說了一句,用著很輕很輕幾乎是不可聞的聲音。

像是在無意識地說給自己聽。

更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偶爾發生的唇語。

「唉,除非是你做得到一件事。」

「就是可以讓我即使是站在SM購物中心的最頂樓上面,那裡人流如織又是摩肩接踵那樣的擁擠和喧鬧,也隨時都可以聞到你的氣息。」

「只有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才能算是真正地被你吸引到的。」

「也才可以放棄一切的計較,心甘情願跟著你走下去呢。」

但她又突然覺得這樣的想法很有些不妥的。

因為那樣的場景,分明就很像是在原始和蠢動著的動物世界里,雄獸和雌獸靠著彼此的氣味相互吸引,跋涉過現實中的坡坡坎坎,來結為一對那個樣子的嗎?

而且它們那樣做可只是為著交配的目的。

也沒有什麼情投意合的滋味散發出來。

那些氣味不過就是表明身體上已經做好了準備的簡單生物學意義上的訊號啊。

其實也是和人類在慾望勃發的時刻,那身體上的特徵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都是對異性之間真實情慾流露和表達方式的美好矯飾。

還真算是有些下流無恥的骯髒念頭啊。

所以轉眼之間,她就是無緣無故的滿臉紅霞。

羞意一陣一陣上涌,幾乎不能自已。

只能是趕緊用力地搖搖自己的頭,好讓從那個詭異的念頭裡面脫離出來。

又還有些做賊心虛那樣地,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前台旁邊的他。

像是生怕自己剛才那些小小的心思,從表情和神色之中流露出來以後,就很巧地被隨時都在候著的他,一點也不漏下地一覽無餘。

那樣就是糗大了呢。她那樣想到。

於是索性就把頭埋得更低。

稍後再和其他客人說話也是更少更為低聲。也還更加努力地目不斜視。

既是怕再接觸到他那快要把別人生吞活剝的犀利目光,引發不想再要的胡思亂想。

也還怕自己偶爾流露出來的喜怒哀樂真的會被他看了去,從而惹出更大的麻煩。

但在他那一邊,愛情,或者說只是自己單方面想象的愛情的火焰還是愈演愈烈。

那些彷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熾熱烈焰,在胸膛裡面奔涌著澎湃著,一刻也不停息。

幾乎就是要把自己的心胸都要統統給燙熟。

他也已經是徹底習慣了這樣幾乎是無所事事也是無望的等待。

心裡的焦躁不安也已經習慣了那些陣陣發作的節奏。

哪怕就是站在前台的一側,甚至都不是面對她的正面。而且什麼話也說不上。

心想只是在這裡靜靜地簡單翻翻報紙也好。畢竟也算是在她身邊。

而且也還是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理由。至今都沒有人要來趕自己走開。

那樣的心思,即使沒有從他的眼裡泄露出來,其實也是欲蓋彌彰的。

現在不僅是這前台,還有整個酒店的員工,甚至是不少的住客,幾乎是這個小小世界裡面的每個人。

都是知道他對她很有些意思的了。

關於他和她的種種謠言,早就已經像是插上了翅膀那樣的不脛而走了。 林青青靜靜的站在醫院的門口,看到那些護士此刻正在整理床鋪,心中不免的泛起了一陣糾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護士卻突然走了過來,”這位小姐,難道你是在找人嗎?」

聞言,林青青蠕動著嘴唇,這才有禮貌性的問道:「你們知道這間病房的人,現在去幹什麼了嗎?」

聽到她這麼一問,那個護士卻忍不住泛起了一陣花痴的表情,”哦,你說這個大明星啊,聽說是為了工作,所以就提前出院了,現在應該在他們的公司吧!」

那一副花痴的表情,果然在這醫院裡面都是藏不住事兒的。

林青青自我握著拳頭鼓勵一番,”怕什麼,反正機場都沒有錯過,為什麼要因為這短短的距離,就隔閡我們呢?」

這才毫不猶豫直接提著腳步,跟著就坐車去了他們的公司。

這聖華娛樂公司,可是當下名頭正盛,當紅娛樂明星最多的公司,可謂是頂負盛名。

這來來往往,進出的都是戴口罩的人。

「真是抱歉,這位小姐,您不能進去。」

方才走進門口,卻直接被對方攔了下來。

林青青一陣蒙圈,這才又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試圖套套近乎,”兩位大哥,我是顧承恩的朋友,我想要見見他,你們就通融一下吧。」

兩個保安面面相覷,卻忍不住淺笑一聲,”咱們家顧總的朋友多了去了,你就別費這個心思了!」

這一幕,怎麼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初在醫院,那兩個保鏢好像也是這麼說的!

林青青忍不住淺笑一聲,不過現在進不去才是真正為難的事情。

這來來往往都戴著口罩,她怎麼知道誰是誰?

說不定這蹲的天都黑了,都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白秋雨圈跟隨著自己的經紀人,此刻緩緩而來。

看到林青青,倒是有些意外,”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是做出了屬於自己的決定。」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將林青青煩擾的思緒瞬間拉回現實。

微微轉頭一看,面前女子戴著口罩,分不清的身份又多幾分疑惑,”你是?」

「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秋雨拉開口罩,絕美的面容,這才呈現在她的眼前。

那兩個保安看到了,連忙跟著恭敬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林青青卻一時間漲紅了臉,有些小小的恐懼。

畢竟這可是自己明目張胆的情敵,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句話果真不假!

林青青蠕動著嘴唇一時間多了幾分拘謹和扭捏,不知道為什麼,還覺得有一些惶恐!

然而,秋雨這個性子,倒的確是讓人恨不起來,”你應該是想去見顧總吧,要不要我帶你進去?」

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林青青可是將這句話,作為自己的座右銘!

隨即,連忙跟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才不是來見他的,我是就路過而已,我這就走!」

或許是出於某種自卑吧,儘管他的家世不差,可是論起魅力和火熱程度。

林青青在她的面前,簡直就如同鴻毛一般,也想著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夠配得上那樣完美無瑕的男人吧?

說著著交疊的雙手,果然拘謹的打算離開,卻突然一把被秋雨給拉住,”你放棄了出國的計劃,跑到這裡,就是為了說這些嗎?你知道他有多喜歡你嗎?」

這一字一句的問話,直接抨擊著林青青的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承認一直以來都是我單相思,曾經還嫉妒你們,不過我這麼優秀的女人何必弔死在一棵樹上呢?所以顧承恩就讓給你了,你也不用在我的面前這麼拘謹,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他本就不屬於我。」

這話說的,林青青都覺得有幾分錯愕,惶恐之餘,又多了幾分歡喜。

沒等她先開口說些什麼,卻一把就被白秋雨抓起了手,”做人嘛,總是要勇敢一點,當初我為了顧總,還不是犯下了這麼傻的事情,差點就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

恐怕自己為了一個男人瘋狂的程度,就是未經允許召開媒體,公然承認自己是他女朋友,像這樣無中生有的事情。

不過好在顧承恩給她留了點面子,並沒有單方面的澄清,而是將新聞直接作為那些黑料壓了下去。

如今自己的行為,也就算報答他當時的不悔之!

林青青只感覺身體不受控制,隨著女人一點點的走進這輝煌的公司內部。

可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卻突然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白秋雨牽著林青青,多幾分惶恐之色。

隨即,連忙邁著修長的步子,直接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又將目光鎖定在白秋雨的身上,”你這是要做什麼?」

這個語氣和態度,好像就是自己要傷害林青青一樣。

林青青見如此情況,連忙跟著擺手搖頭,”你先不要誤會,其實她是為了幫我見你,所以才帶我進來的!她人……就像傳聞中的那樣溫柔善良。」

想想,兩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卻讓顧承恩有些莫名其妙。 銀河系征服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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